“你以為我這些年在江南真是在看風(fēng)景?更何況那些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將士,豈是那一塊死鐵就能操控的?”
他聲音陡然提高:“你裝病示弱久了,便陷進那些無用的算計里了?”
“你可知計謀何時才能派上用場?只有當(dāng)對方捏住你的軟肋、攥著你的把柄時,才不得不步步為營慢慢周旋。
”
“權(quán)謀不過是錦上添花,實力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
”
“而你的身體,是一切的根基。
”
虞晚終是抬起眼簾:“您說的是,我愚鈍了。
”
“你是忍耐太久了。
”說到這,陸擎視線仿佛無意間瞟了眼窗外,又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說下去:“裴瑾都死了,你還怕什么?”
“給個痛快話,治不治?”
虞晚緩緩握緊了手,輕聲回道:“治。
”
“皇宮那把椅子,你要不要?”
她指尖微顫,剛握成拳的手又慢慢松開:“要。
”
“這不就結(jié)了?”陸擎終是吐出一口長長的氣,“這才是我的好外孫女。
”
此時窗外的動靜悄然變了,小鑼聲響,曲聲悠揚。
一聲清亮的嗓音響起:“不到園林,怎知春色如許——”
陸擎聞聲側(cè)頭,靜靜聽了會,感慨道:“這孩子,唱功是不錯。
”
虞晚舒了口氣,站起身走向窗邊:“嗯,是挺好的。
”
她手扶在窗臺,朝下望去。
臺下,蘇子衿水袖一揚,待水袖徐徐落下時,他游刃有余地接下一句唱詞。
那腕子一翻便捻出優(yōu)雅的手勢,邁著戲臺步,腰身隨著唱詞微微地扭,一舉一動渾然天成,將那杜麗娘的神韻扮出了個十成十。
“確實不錯。
”虞晚視線落在他身上,又重復(f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