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承硯笑得眼角皺紋炸成花:“夫人生前常說,這些營生所獲,總得分些去助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
她心善,見不得人間疾苦。
如今……”
他似是說不下去,搖搖頭:“我操持這些,也不過是全他們生前一點念想,聊以藉慰罷了。
”
“侯爺大善!下官敬您一杯。
”
棲雪臺酒意正濃,議論、作詩,一時間將氣氛推向高潮。
似是主人公皆已到場,連一旁準(zhǔn)備在雪中起舞的舞女們也已在等候。
揚州刺史剛敬完裴承硯,此時有些拿捏不定。
正猶疑時,那搖著扇的書生,聲音不高不低,卻恰好能清楚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怕不是病重……來不了了吧?”
“亦或是當(dāng)真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話未說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異常整齊地踏在碎石小道上。
眾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那拿扇書生硬是憋回自己的話語,悻悻瞧去。
兩隊錦衣衛(wèi)無聲地涌入,瞬間將整個庭院包圍其中。
他們的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劍尚未出鞘,卻散發(fā)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氣勢。
方才還熱鬧的庭院霎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后面走出的一行人身上。
兩道身影出現(xiàn),身后跟著幾名侍女,緩緩步入庭院中。
為首兩人穿著同樣色調(diào)的雪青色棉夾襖,幾乎要與周邊的雪景融為一體,可在光線下,衣擺處用暗金色繡出的龍紋若隱若現(xiàn)。
虞晚衣袍外還披著一襲同色調(diào)斗篷,斗篷周邊毛茸茸的狐毛領(lǐng)口纏在脖間,襯出一張巴掌大的臉。
她額間點著精致的花鈿,與口脂同色,給本就動人心魄的五官更增幾分艷色。
在她身旁還跟著高一頭穿同色衣裳的人,臉被兜帽擋去大半,看不清楚相貌,只能看見一張顏色微淡的薄唇。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帶著與生俱來的極致的優(yōu)雅和氣勢。
先前談?wù)摰淖顑吹臅鷤?,辨認出來人后,安靜一陣,面上顏色一點點褪去,皆是面如土色。
那名拿折扇的書生手都僵在了半空中,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他們從未想過,傳聞中的四公主,與他們討論的竟是半點不相干。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了虞晚的身上,面上浮現(xiàn)出剎那的失神與恍惚,似是被面容驚到,亦或是被那出場的陣仗驚到。
唯有裴承硯的眼神,死死地定在她身邊那個對比起來并沒有多少存在感的身影上,似是要穿透那兜帽看清對方的相貌。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