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時只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連木門扭動關(guān)節(jié)時都沒有發(fā)出吱呀的響動。
悶得像風吹開一樣。
虞晚原本臉還埋在柔軟的被褥中,一陣寒風吹來,吹動了發(fā)絲。
她遲疑地朝那驟然亮起月光的門望去。
“公主……”
急促的腳步聲后,是突如其來的悶音。
像是膝蓋跪地接觸地面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饒是虞晚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公主殿下……”蘇子衿裹著滿身寒氣,踉蹌著腳步?jīng)_進寢殿內(nèi),斜斜垂著腦袋跪在了床前。
他抬起頭,那雙墨瞳即便在月光之下都顯得格外明亮。
“子衿是戲子。
”他的頭垂得更低一些,避開她的視線,“在這世道,我便是當之無愧的下九流。
”
“登臺賣笑也好,逢場作戲也好,這些……”
他頓頓,才繼續(xù)道:“是本能。
”
“可殿下看懂了……”蘇子衿的話語突然頓住,不再繼續(xù)說下去,硬生生轉(zhuǎn)了一個截然相反的話語上:“珍珠很亮,點翠也極美,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般好的物件。
”
虞晚眼神中難得露出一絲愕然,她看了眼毫無阻攔的大門,默默將自己又往溫暖的被窩里裹緊。
她沒有出聲斥責夏蟬未攔,只是沉默著,盯著面前的眼里充滿著她看不懂的光芒的蘇子衿。
“……您看懂了我這皮囊下那點連我自己都厭棄的東西。
”蘇子衿自顧自繼續(xù)說著,眸中是夜色都遮擋不住的火光,帶著沉甸甸又不顧一切的邀請。
“那殿下要不要看看……剝了這身戲服之后,剩下的是什么?”
那一句大膽又帶著勾意的話說下,虞晚腦海轟了一聲,手指更緊地拽緊了被褥。
她直直地看著蘇子衿。
柔軟的月色之下,勾勒出的是一張清雋又獻盡一切的張狂的臉。
那張狂很顯然,不屬于裴瑾。
“您要不要……親手摸摸看,這身子骨,剩的到底是冷的,還是熱的……”
蘇子衿說完,微微揚起下巴,那白得晃眼的脖頸線條一覽無遺,喉結(jié)無聲地滾動著,每一下都帶著刻意擺出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