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抬起眼,目光一點點描摹著眼前人的眉眼,和他那幾乎要獻出一切的瘋狂。
他絕無可能是裴瑾。
因為阿瑾絕不會如此,自甘下賤。
這個想法冒出頭,將她所有的亂糟糟的心緒都撫平。
良久,虞晚用發(fā)軟的雙手,盡管手臂的肌肉還酸澀著,卻硬生生將身體撐了起來。
她忍住那一晃就發(fā)脹的頭痛,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蘇子衿。
“呵。
”她輕笑一聲,“你倒是比本宮想的還要下賤。
”
蘇子衿身形微晃,那張臉上所有的神情都褪去了。
方才的瘋勁兒被那句“下賤”扎破后,反而變得沉默了起來。
“不過既然本宮碰了你,從今日起,便留在本宮身邊。
”虞晚聲音帶著嘲諷和看輕,“也算全了你這心愿。
”
他沒有說話,只是跪著,將頭低了下去。
如墨的長發(fā)散在兩頰邊,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神色。
虞晚盯著他低垂的頭頂,慢悠悠道:“我若沒記錯,早前有位恩放出宮的嬤嬤精心調(diào)教過你。
”虞晚緩緩坐起身,雙腿懸在床欄邊,“想來那些取悅?cè)说氖侄?,你都學(xué)過。
”
她故意將話說得難聽,余光瞥見他的肩膀微微顫了顫。
她頓了頓,補出最后一句話:“以后,別讓本宮在你眼中,看到不該有的東西。
”
“這是你自個兒求來的,記住了嗎?”
蘇子衿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身體伏得更低了些,方才還清亮的嗓子,此時幾乎啞透,聲音里壓著哽咽:“子衿……記住了。
”
“既然記住了。
”
虞晚手指微微縮了縮,她極其細微地呼出一口氣,才緩緩道:“過來。
”
她的手指了指床邊的放得很遠的腳踏,又指了指自己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