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素來喜歡這些。
”說完這句話后,虞晚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了面前寫滿細細密密小字的紙張上。
蘇子衿將食筷放下,默然垂眸將目光重新定在那本書上。
他素來喜歡這些……嗎?
她說的,是那位裴瑾會喜歡這些寡淡無味的食物吧。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懼漫開,混著巨大的不甘和渴求。
被壓抑已久的一股情感突然像燒不盡的野草,在荒蕪的心頭肆意生長。
至少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
他也擁有了她的注視,她的關心。
他很滿足了,真的。
可有一頭叫不出名字的野獸,在頭腦中不甘地尖嚎著。
這是……嫉妒。
蘇子衿手腕微動,機械地翻了一頁,心思卻全然不在書上。
他好嫉妒,嫉妒那個死去的少年能如此霸道地霸占她全部的心神;嫉妒裴瑾像個擺脫不掉的影子,任他如何用盡全力去掙脫,也擺脫不了一厘一毫。
為什么就不能是他。
既然他長得很像裴瑾,為什么就不能是他?
蘇子衿又翻一頁,舌尖被自己咬出一股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口腔。
這股澀味好似打開心中某種不能宣之于口的、扭曲的通道。
他忽然覺得……裴瑾死了,真好。
他……好卑劣。
就這樣下去吧,至少她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她的溫柔是給他的。
那名少年,已經(jīng)死了。
也正因如此,他……是無法被替代的。
這個念頭暫時撫平了心中所有的動蕩,形成一片虛假的安寧。
不遠處,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
“公主。
”夏蟬從院外快步走進來,遞上手中鮮紅的急報,“消息已經(jīng)遞回京城。
”
蘇子衿微抬起頭,不知為何,他好似從夏蟬眼里看到若有似無的……同情?
“如何?”虞晚接過急報,纖細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拆開漆封。
“據(jù)線人來報,裴侯爺書房整夜未滅燈,砸壞了數(shù)盞……”夏蟬停頓片刻補充道:“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