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命令侍女給他卸妝時,內(nèi)心的恐懼幾乎達到了巔峰。
他連稅吏老爺都無法抵抗,而那轎攆之上,是只需出現(xiàn)就能將稅吏老爺嚇得磕頭的四公主。
卸妝之后他會面臨什么樣更殘酷的要求?
一個念頭逐漸升起:
他好像無法逃離做玩物的命運。
而他的命,從來由不得自己。
他該認命嗎?
不,他不想認這骯臟的命……
可他,無路可走。
直到這位身份尊貴至極的公主,走下了溫暖的轎攆,踏上這座骯臟的戲臺。
……蹲在了他的面前?
“阿瑾?”
一個陌生的稱呼從她口中喚出。
蘇子衿只覺呼吸間滿是她身上的藥香氣,所有思緒都隨著那聲呼喚糾纏成一團亂麻。
她這是……在叫誰?
他原本躲避的眼神猛然撞入她的眸中,怔愣著好像忘記了所有反應(yīng)。
虞晚頓了頓,聲音更軟幾分,試探性地問道:“阿瑾?你不識得我了?”
她蹲著的時間有些久了,雙腿都開始發(fā)麻,頭也開始眩暈。
但她仍執(zhí)著地盯著面前這個仿佛陷入呆滯的少年。
好半晌,他才像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嗓音低低的。
“公主殿下,我不知您喚的阿瑾是何人。
”
“我……我不是。
”
他話音落下,虞晚再壓不住喉間的刺癢。
她別開頭,猛地將錦帕捂上嘴唇,猛烈地咳起來,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生生咳出去。
“公主!”侍女攙著虞晚起身,面上滿是擔憂。
蘇子衿低垂著眼,手在戲服中悄然握緊,卻沒有做出半分逾越的動作。
遠處,錦衣衛(wèi)搜查完畢,幾人手中捧著厚厚的簿子站在戲臺前。
“殿下,已搜查完畢,這些都是搜出來的私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