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衿雙手藏入袖中,指甲掐進掌心:“公主,眼下您身邊無人伺候,待夏蟬姑娘回來后我再退下。
”
“不必。
”
蘇子衿喉結滾動,欲說什么,卻一個字也未曾說出口。
她越是如此,越顯得那個人的獨一無二。
也越是襯得他如蜉蝣般渺小又無力。
這個認知反復敲打著他。
她那能溺斃人的柔軟眼神,不是給他的。
永遠不會是給他的。
蘇子衿欠身行禮后,終是轉身邁出了殿中。
身后是溫暖如夏的熱浪,迎面是冰冷如刃的寒風,涇渭分明。
他站在轉角處,沒有走回自己的偏殿。
反倒像個迷路的旅人,仰頭望著幽藍的夜黑前刻。
她喜歡游園。
她喜歡溫暖。
她喜歡裴瑾。
她的世界看起來好小,小到只有那個人。
除此以外,再擠不出一厘一毫的空隙。
忽然間,方才在殿內那個荒唐又讓人心尖發(fā)燙的念頭又重新冒出:若是再像一些,更像一些呢?
蘇子衿死死攥住袖口,在又一陣濕冷的秋風撲來時,他緩緩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寒風侵入五臟六腑,凍得刺骨,可頭腦也隨之越發(fā)清醒。
他朝自己的偏殿走去,腳步無聲,衣擺只有極輕微的晃動。
不像?
那就變得像。
像到足以……讓她恍惚,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