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一名侍衛(wèi)快步上前,俯身附耳在虞晚耳邊稟報了些什么。
眾人忍不住屏息著,而方才議論最兇的書生們此時腳都有些發(fā)軟。
虞晚順著侍衛(wèi)暗示的方向,平淡地掃過那群書生,卻沒有半分停留,視線便慢慢移到裴承硯身上,仿佛多看一眼那些無名之人都浪費時間。
可就是這一眼,卻讓那些書生感到比周邊風雪更強烈的寒意。
啪的一聲,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先前那名拿折扇的書生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連帶折扇一并落地,臉色白得與死人無異。
他何曾見過真正的貴人,眼前這裴侯爺便是他此生見過的最高地位之人了,他每年見的最多的頂多也就是監(jiān)考官,而這些官員,竟無一人能比得上這四公主的氣勢。
她的眼神……
仿佛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死人。
這個念頭升起時,他幾乎想要抬起手,狠狠扇向剛剛胡言亂語的自己。
虞晚卻沒有將半分注意力放在別處,待走到庭院正中心時,目光不經(jīng)意掃過裴承硯剛飲盡的酒杯上,而后移到身側(cè)。
她側(cè)身,動作親昵地將身邊之人的兜帽摘下。
“擋著可就看不見更好的風景了。
”她聲音很軟。
兜帽摘下的瞬間,蘇子衿原本被帽兜住的滿頭墨發(fā)傾瀉而出,披散滿肩。
鳳眼微微上挑,膚白如玉,五官漂亮到雌雄莫辨的地步。
他只是站在那,便宛若自成一幅畫,一身雪青衣裳襯得五官愈發(fā)俊美。
裴承硯本就死盯著蘇子衿,此時似是見鬼一般,面色與周圍的雪景一般蒼白。
虞晚好似才發(fā)現(xiàn)他一般:“嗯?原來裴侯爺也在啊。
”
裴承硯視線驟然收回,強壓著心底的驚駭,胸膛起伏一瞬后,面上的笑反而真切幾分。
他從高座上走下,距約兩人寬時停下。
“公主殿下。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似是發(fā)現(xiàn)什么新奇事物般上下打量著蘇子衿,隨后露出幾分無奈看向虞晚:“您這是……換口味了?”
裴承硯雙手做揖一拜,面上的笑陡然散去,多了幾分痛意。
“臣知曉您思念瑾兒,可您就算再思念,也不能找這么一個不清不白的東西,來玷污瑾兒名聲啊。
”
“這人相貌或有幾分相似,可這身段、眉眼,一看就是那等腌臜地方出來的玩意兒。
”
他聲音高了幾分,好讓所有人都聽見他的話語:“瑾兒何至于此,要被您這般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