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誰都別跟我搶,我可是加了錢的,我就好這口雛兒的味。
”
……
那一句句話入耳,虞晚放下茶杯時,指節(jié)繃得極緊,面色卻是云淡風輕。
“公主,奴婢去——”夏蟬面露不滿,正欲退下警告,卻在看見虞晚幾不可查的搖頭后生生止住動作。
虞晚用絲帕覆在潤過的唇上,視線不經(jīng)意地落在臺下叫囂得最兇的幾個小官身上,又淡淡移開。
戲還在唱,可聲音再也壓不住臺下愈演愈烈的起哄聲。
一句接一句越發(fā)不堪。
臺上,白蛇仍在唱戲,未受到半點影響。
一旁的那碧色身影看著如常,只是那踩亂鼓點的腳步,到底還是泄露了幾分。
蘇子衿搭著戲,一顰一笑看起來還是那么靈動。
可那雙清透的眼睛,好像死了。
只剩副空有外表的皮囊還在戲臺上,一唱一動。
蘇貴在戲臺邊,一邊對著那些官員們點頭哈腰,一邊朝蘇子衿使著眼刀子打著隱晦的手勢。
示意他更媚一點,要更迎合臺下的看客。
蘇子衿身形越發(fā)僵硬,面上的表情都險些掛不住。
他硬從嗓音中逼出戲詞:“是啊,雨下大了,咱們……”
可唱到一半,聲音顫得差點哽住,揚起的調(diào)子險些破音。
“咱們?nèi)齻€人……”他再也唱不下去,雙腳一軟跌坐在了臺上。
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通通遠去,時間像被按了暫停鍵一般。
蘇貴跺腳,快步上臺試圖拽人起身:“蘇子衿!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戲比天大!”
“知道。
”蘇子衿的聲音沒有波瀾,只剩一點余音抖出些嘲意:“可這句戲比天大,也得看是誰教的不是?”
蘇子衿仰起頭,笑得比哭還難看。
“師傅。
”他首次用了這個稱呼,“您教的,不是戲比天大。
”
他的聲音只剩一片荒蕪,唇角分明在笑,卻尋不到半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