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輕輕把虞晚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稚嫩的聲音放得更輕些,隱隱含著無奈:“冬雪活潑,阿晚也是不愿拘著她的性子,才由著她去的。
”
他瞧虞晚不舒服,空余的手伸過去輕輕拍著她的背。
緩慢又輕柔的拍打仿佛真的有緩解病痛的作用,虞晚不再難受地胡亂扭動。
她就著這個姿勢,軟綿無力的手捏了捏裴瑾的臉。
“阿瑾,生病原是這個滋味,實是難受極了。
”
“所以,阿晚姐姐以后要少生些病。
”裴瑾沒有避開虞晚的手指,反而把臉湊得更近,任由她捏著。
“我會心疼的。
”
“心疼?”虞晚喉嚨間好似被棉花堵住,本就說話不利索,此時更是含含糊糊:“阿瑾無需心疼,我身體好著呢。
”
“我的外祖父可是大將軍,母妃說武將之后,就沒有身體虛的……”
臉上的力道弱了,幾乎是軟綿地要垂下,若非裴瑾還抓著虞晚的手,怕是要直直落下去。
裴瑾小心將她的手放回被褥中,拿下溫熱錦帕又重復著動作。
……
后來……
虞晚慢慢回神,轎攆不知何時停下了,靜候著她的吩咐。
她視線慢慢聚焦,落在厚厚的布簾上。
后來她記不清了。
只記得那有節(jié)奏又舒緩的手掌始終在拍著她的背,持續(xù)了許久許久,不知疲倦。
隱約間,她好似聽到裴瑾的呢喃聲。
他說:阿晚姐姐,以后換我來保護你,再也不讓你生病了。
虞晚猛然攥緊手中的錦帕,捂著嘴輕咳一聲后,掀開門簾率先下轎。
她望著公主府的大門,熱意險些突破喉間抵達眼眶。
騙子。
阿瑾,是個騙子。
她半晌才將那份難言的情緒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