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視線只是多停留了一會(huì),錦衣衛(wèi)便立即上前控住管事。
一塊楠木制成的牌位從他手中脫落,重重落在地上又彈起,直摔到虞晚腳邊才歸于平靜。
牌位正面朝上,上面雕刻著:裴瑾之位。
金漆浸透刻槽,與楠木相融交接,光澤流動(dòng)。
寥寥幾個(gè)字刺眼至極。
虞晚半倚著侍女,終是再忍不住喉間那張揚(yáng)的癢意,錦帕覆著唇,咳得撕心裂肺。
“公主!”侍女擔(dān)憂至極,忍不住瞪一眼被錦衣衛(wèi)狠狠按在地上的兩人。
咳嗽持續(xù)了好一陣才平緩,新錦帕也被血跡染紅。
虞晚視線始終在那牌位上不曾有半分挪動(dòng),那被咳嗽逼出水汽的眼眸,此時(shí)冷得刺骨。
“好得很。
”
她緩緩松開侍女?dāng)v扶的手,蹲身將那牌位拾起。
重新站直身時(shí),眩暈感襲來,身形剛有晃動(dòng),便被侍女眼疾手快扶穩(wěn)。
待眩暈感消褪,虞晚扶穩(wěn)牌位,輕柔地將牌位上的灰塵一點(diǎn)點(diǎn)拭凈。
“裴侯爺萬事俱備,極為周全。
”
“怕是日夜都在盼著我死吧?”
見牌位被虞晚撿起,本就驚慌的裴侯爺更添幾分恐懼。
他忍不住掙了一下,換來的是四肢傳來的劇痛更甚。
心底已是一片灰燼,絕望之余聽見她的聲音,他心頭更是猛猛一跳。
“四公主您說笑了……微臣豈敢??!”
“不敢?”
“微臣只愿四公主福壽延綿,身體康健?。?!”
虞晚將牌位字跡朝內(nèi),抱于胸前。
“既是不敢,為何要在族譜上劃名,又為何備下他的牌位?”
“微臣的嫡子失蹤多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裴侯爺費(fèi)力抬頭,卻又被錦衣衛(wèi)用力按住脖頸,下巴抵在粗糲的地面上。
他心底暗恨,面上仍做出悲痛的神色:“微臣知道您與瑾兒自幼一同長大,情誼頗深。
可微臣為瑾兒之父,是與您一樣的痛心疾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