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發(fā)現(xiàn)人影不見了,桌上只剩一個空碗。
……她順著桌子向下看,卻見那少年又跪在了她的裙邊。
看不見臉,只剩個耷拉著的,毛茸茸的頭。
再往下看,她散在椅腳邊的裙擺一角,被他用手指捏著,力氣都不敢用。
胸口又悶得厲害。
方才他的哭音、哀求,還有那稍不留意就會透露出來風(fēng)塵氣,好似怎么也洗不凈。
虞晚忽然覺得很吵,這所有一切交織在一起,吵得她頭疼。
也很累,累到?jīng)]有力氣再去推開一個將她當(dāng)做救命稻草、拼命抓住她不放的人。
尤其是這個人還頂著這樣一張臉。
罷了。
就當(dāng)是養(yǎng)了一盆吵鬧還缺水的盆栽吧。
至少,這盆栽澆澆水,還會笨拙地湊過來,用那破破爛爛的葉子試圖為她擋擋風(fēng)。
虞晚抬手,揉了揉蹙得有些發(fā)疼的眉心。
她輕聲說:“手。
”
蘇子衿的身體一僵,哪怕衣服整齊,她也能察覺到他身軀的每一處肌肉都繃緊了。
虞晚視線落在那攥著自己裙角的手指上,聲音只剩濃濃的疲倦,夾雜著一絲藏得很深的無奈:“松開。
”
話音剛落,她便看見蘇子衿抬起頭,眼尾通紅,本就因濕潤而有些發(fā)亮的睫毛一顫一顫,一雙烏黑的眸子又開始起霧。
她幾乎是認(rèn)命一般閉上眼,手覆蓋在了眼皮上,把光線阻隔在外面。
良久,她的聲音輕不可聞,伴隨著一聲輕嘆:“……別跪著了,礙眼。
”
虞晚靠在椅背上,閉上的雙眼不愿去看,可耳朵里也沒聽到起身的動靜。
然后又是水滴在地面上的聲音,很輕,輕到不仔細(xì)聽都發(fā)覺不了。
他怎么,這么愛哭?
“左偏殿。
”虞晚將覆在眼上的手落在椅扶手,補(bǔ)充了一句:“你以后就住在那兒。
”
“想唱戲也好,想做什么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