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一圈圈變得濃稠,心神也飄得很遠。
他不光沒被趕走,如愿以償?shù)亓粝聛?,還能得到這些優(yōu)待。
這是獨獨給他的……對吧?
蘇子衿睫毛微微顫著,余光中看見虞晚執(zhí)筆的手,手指頭是尖尖的,漂亮卻發(fā)白的甲蓋隨著勾畫會偶爾透出一抹血色。
他的視線下移,看見那同樣尖尖的狼毫毛在冊上,一筆一鉤就是流暢的圈。
他看著,呼吸忽而有些開始發(fā)燙,手下動作都變得有些艱澀。
徐嬤嬤教習時與他說過,京中的貴人們有時喜好那活墨屏風。
他腦海中不自覺地開始浮現(xiàn)畫面。
她執(zhí)筆落字,將他一點點描滿。
每一處,全都是她的字跡,她的痕跡……
狼毫毛一定是又軟又滑的,墨汁應該很涼。
若是朱砂墨劃過,顆粒感應該很明顯,會不會很癢?
徐嬤嬤當時說時,他只覺得屈辱,可如果將人換作她……
蘇子衿呼吸發(fā)著燙,逐漸漫到耳尖,渾身好像都被扔進了微燙的熱水中,燙得雙腿都開始發(fā)軟。
頭腦也開始缺氧,一陣陣地發(fā)暈。
她好像很討厭他模仿那位阿瑾。
是因為模仿的不像嗎?
若是再像一些,更像一些呢?
到時,她是不是會多看他幾眼。
初見時她那柔軟得能溺斃人的眼神,他是不是也能分得一些?
想法伴隨著不斷發(fā)燙的呼吸,一呼一吸之中好似就落下種子。
蘇子衿壓著呼吸,努力將眼神聚焦在面前的硯臺上。
虞晚專注地掃過名單,右手順手抬筆蘸墨。
硯臺擺放的位置是固定的,無需去看便能尋著。
蘇子衿正垂眸磨墨,毛筆探來時還未反應過來,避讓不及時,軟毛在手上劃過一道,留下濃重的一筆。
他的呼吸仿佛停滯了,酥癢的感覺霎時從手背傳來,所到之處泛起抑制不住的激蕩。
真的好癢,也真的好涼。
可,他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