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只會吹亂他心神的晚風,此時冷得刺骨,鉆入肌膚所有毛孔。
蘇子衿幾乎是狼狽地從床上退下,跪倒在地。
膝蓋摩擦地面時,只有火辣辣的疼痛,如同他的心一般,疼到麻木。
一地層疊的衣服刺目,嘲笑著他的不知所謂。
“公主……恕罪。
”他嗓子啞得徹底,根本不像是一個每日吊嗓的戲子,反倒像個瀕死的老人,被命運磨透嗓子后,發(fā)不出人聲。
虞晚眼神聚焦一瞬,唇瓣張了張,卻什么話語也沒有說出來。
她眸光暗了暗,手指蜷縮,死死摳住了被褥。
最終,她別開了頭,朝門外輕喚了聲:“夏蟬。
”
“奴婢在。
”
“送蘇子衿回偏殿。
”
“不必如此麻煩……”蘇子衿猛地屈身,拾起地上那些被他親手褪下,此時染滿灰塵的衣衫。
他笨拙而急切地把衣服一件件覆回身體,試圖將碎了一地的東西重新拼湊,也試圖重新建起早已不復存在的心理防線。
腳步聲消失的急促,房門被輕輕合上,內殿重歸寂靜。
只余那縷若有似無的皂角香。
直到確認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殿外,虞晚緊繃的肩頸才驟然松懈,緩緩靠回枕上。
掌心有細碎的疼,指關節(jié)更是因為長時間緊縮而傳來無法忍受的脹痛。
她閉上眼,想將那張臉驅出腦海,可那雙空洞洞的眼眸,在黑暗中顯得無比清晰。
虞晚重新睜開眼,望向透光的窗欞。
不知過了多久,有氣音在空中響起,幾乎無法讓人聽見。
“若他看見我如今這副模樣……”
“怕是也認不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