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劇烈震顫著,他咬著牙關(guān),聽見惡魔在心底怒吼、叫囂,讓他不顧一切,就像三年前那樣,把她搶回來,徹底地搶回來。
她答應(yīng)過的,她明明答應(yīng)過的。
蕭逸景雙眼通紅,帶著踉蹌的急切,大步走回桌前,手指輕顫著翻出國內(nèi)剛傳來的高清照片。
鏡頭里,女人微微垂首,亦步亦趨地跟在男人身后,步入明亮的電梯間。
那姿態(tài)看似小心翼翼,卻在光影勾勒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無聲的親昵羈絆。
男人目光死死地定在一處。
女人耳骨上那枚銀色菱形耳釘,在頂燈照射下,正迸射出冰冷而熟悉的璀璨光芒。
他條件反射般觸向左耳骨。
清晰無誤地觸到那枚同樣形狀的冰冷晶體,指腹被棱角刺痛,狂躁擂動的心臟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呼吸停滯在那剎那。
他閉上眼,卻看見了被夕陽染成橘粉色的天空。
少女輕扯著他的耳垂,杏眸晶亮如星辰,親手將這對耳釘中閃爍著一顆藍寶石小鉆的那枚,珍而重之地戴在他的耳骨上,再仰著尖細的下巴,讓他將另一枚嵌著紅鉆的戴上她耳骨。
“諾。
”清麗嗓音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羞赧,卻格外堅定,絢爛得好比窗外都市漸起的霓虹,“戴上它,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乖哦!”
蕭逸景睜眼,指腹隔著冰冷的屏幕,描摹著照片上那枚小小的、同樣在發(fā)光的紅鉆耳釘,嘴唇翕動,喃喃的聲線中混雜著執(zhí)拗與一絲近乎虛無的哭腔:“青青,我很乖的,你許諾過的……”
頓了頓,細長的指尖猛地用力摁下去,仿佛要隔著時空將女人的承諾烙印回她腦海:“你不能食言。
”
……
紅閃閃的耳釘在暖黃吊燈下散發(fā)著璀璨的光芒。
宋天粼一眼就望見伏在粉色狐貍懷里的女人,呼吸一滯,霎時停住腳步。
女人幾乎半跪在地上,整張臉深深埋進狐貍蓬松柔軟的奶白色肚皮里。
雙臂緊緊環(huán)抱著那過分寬大的腰身,像溺水者抱著唯一的浮木,一動不動,又像是被風(fēng)雨欺凌后,躲進角落舔舐傷口的小獸。
他想起秦郗剛查出來的消息。
“蘇小姐……自那次醫(yī)院之后,就動用關(guān)系封死了楚辭青所有兼職的出路。
不止如此,幾次三番的暗中施壓宋氏和千方高層,企圖將她徹底敢出Y城。
若非周總頂著壓力力?!峙略缫选?/p>
明明蘇荷是因為他的緣故針對她,明明他和她幾乎日日聯(lián)系,卻從未從她口中聽過分毫,以致于她走投無路只能找上前老板……
心臟猛地一抽,一股從未有過的酸澀感混著沉甸甸的愧疚,狠狠攥緊了他的呼吸。
他僵立在原地,清雋的面容籠上一層化不開的陰翳,握著那張秦郗剛傳來、尚帶著打印余溫的協(xié)議文件,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
半晌,女人抬起頭。
宋天粼幾乎是迫切的,目光鎖住她的側(cè)臉。
但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