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立在原地,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纏繞,動彈不得。
直至手臂傳來尖銳的疼痛。
低頭,一小片不規(guī)則的、邊緣閃爍著寒光的星塵,如同命運惡意的饋贈,深深嵌入皮膚。
那是從破碎童話里掉落的鋒利棱角,無聲地刺入她的血肉。
沒有刺目的鮮紅,只有一種迅速蔓延的、冰冷的麻痹感,如同藤蔓般纏繞而上,逼得她呼吸不得,連每一次心跳都帶著沉鈍的痛楚。
窗邊的青年止住動作,目光停在她小臂,臉上的暴戾似乎凝固了一瞬,那星塵像是烙鐵燙在了他的眼底,一絲極快、極其隱秘的慌亂從他眼眸深處掠過,快得甚至讓她覺得是錯覺。
下一秒,更深的怒意在他臉上聚集,青年猛地別開視線,不再看她,下頜線如同刀削般凌厲,胸膛的起伏更加劇烈,整個人被一種狂躁又冰冷的氣息籠罩,仿佛一頭徹底失控的兇獸。
她看見自己輕輕地眨了眨眼,聲音嘶啞得聽不清:“是么?”
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問她,亦或是別人。
她沒有聽見青年的回答。
只聽見一聲能令整個世間坍塌的巨響,砰——?。?!
“女士,您的菜上齊了,請慢用。
”
侍者禮貌溫和的聲音,擊碎了眼前殘留的幻影。
楚辭青渾身一激靈,指尖倏地松開,慌亂抬眼,聲音發(fā)飄:“噢,謝謝。
”
侍者溫和一笑,微微欠身后離開,如同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剛上桌的牛排滋啦滋啦冒著火氣,香味拼了命地往鼻子鉆,楚辭青聽見肚子咕嚕一聲。
旁邊的粉色狐貍不知何時歪了腦袋,爪子摁在餐叉上,藍凌凌的眼睛眼巴巴望著她,好像在說:“狐狐餓了,狐狐要吃。
”
“噗嗤。
”楚辭青狠狠揉了把毛絨絨的腦袋,又拍了拍它圓潤的肚子,“等你老板回來。
”
“哦不對,是你哥哥。
”她湊近狐貍,指尖搓著狐貍圓潤的耳朵尖,壓低聲音說。
粉色狐貍不語,粉色狐貍看她。
她想象著男人把粉色狐貍抱在懷里一路走上來的樣子,揚起的唇角怎么也壓不下來,見油光水滑的毛發(fā)被她搓得東倒西歪,大半個身子都斜過來,干脆站起。
楚辭青蹲在狐貍身邊,動作溫柔地幫它擺好姿勢,再用手指替它梳理茂盛的絨毛。
毛絨絨的觸感從指尖滑過,她忽然想起男人剛剛說的那句“你很好”,胸腔里某個角落像是被溫水浸潤了一下,隨即又涌上更深的酸澀。
宋天粼買的狐貍是最大號的,站起來足足有一個成人高,坐下來時把木椅塞得滿滿的,奶白色圓潤肚子懟著楚辭青的臉頰,散發(fā)著無聲的誘惑。
楚辭青掙扎了兩秒,舉白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