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家果然都是沒有心的。
倒霉蛋除外。
周總看著感動得眼淚都快留下來的楚辭青,滿意地點點頭。
果然,還得是粼總?。?/p>
……
一大早就遭受裁員驚嚇的楚辭青這一天過得膽戰(zhàn)心驚,試圖讓自己忙得腳不沾地,手機都不敢多看,自然也沒有心情配合大老板的演出。
幾只粉色狐貍在對話框里跳了個寂寞。
宋天粼看著毫無回復(fù)的快樂小狗,目光越發(fā)危險,看得來接人的秦秘書頭皮發(fā)麻,垂著頭不敢多言,頭一回體會到伴君如伴虎的心酸。
這伺候太子可太難了。
秦秘書知道宋天粼不喜歡用司機,因此是一個人來的,開的是自己的私家車,以低調(diào)安全著稱的volvo——suv的車型,后座很寬敞,完全不用擔心老板放不開腳。
秦秘書開出醫(yī)院大門時,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笑容——每天早晚兩頭跑的日子他真是受夠了。
但車子剛上高架橋,事情就不對勁了。
車流如織。
引擎轟鳴聲和車輪擦地聲充耳不絕,不時夾雜著車輛加速的破空聲,宋天粼額頭上難以抑制地冒出細密的汗珠,交握的手掌用了十足的力道,靠著相互擠壓的力量去抵抗心跳失序的悸動感。
他看出秦郗是故意壓著車速,力求讓車子行駛得更平穩(wěn),但這份苦心并沒有讓他感受更好,反倒讓一輛輛飛速擦窗而過的車輛帶來更強的壓迫感。
“快點。
”他咬著牙,盡量讓聲音冷淡如常。
秦郗果然沒有覺察,油門狠狠踩下去,車速飛快提升破百,他車技不錯,一邊超車一邊從右邊的慢速道切至左邊的快速道。
窗外薄霧輕浮,車道上飛馳的車輛像奔騰不息的潮水,從四面八方?jīng)坝慷粒鼟吨鴵砭碇磺邢蚯皼_去,好像稍慢些就會被后頭涌來的波浪拍到車底再無逃生的可能。
宋天粼眼前逐漸模糊,耳膜上似有砂礫在磨,又刺又痛,窗外的車聲像被放大十倍,心跳隨著聲音高低起起伏伏,周身發(fā)冷,臉色蒼白麻木,連閉眼都成了件困難事。
車輛別過最左道的瞬間,右后方有一輛二十輪大貨車從車尾擦過,怪物般龐大的身軀霎那間擋住了窗外所有的光線,好似下一秒就會側(cè)翻而下,將人和車都砸個粉碎。
心跳空了兩秒,眼皮重重地闔上,明明該是什么都看不見,但眼前卻浮現(xiàn)起光怪陸離的景象,黑夜,閃爍的車燈,嗡鳴尖銳的汽笛、嘭嘭不休的碰撞聲,好似還有無數(shù)的尖叫……
秦郗切至快速道后,漫不經(jīng)心地瞥向后目鏡,下一瞬呼吸驟停,差點把剎車當做油門,狠狠踩下去。
好在多年駕駛培養(yǎng)出的身體本能牽住了他最后一絲理智,他一邊提聲喊人,一邊把故障燈、轉(zhuǎn)向燈全部按上,快速切向應(yīng)急車道。
幾分鐘后,他顫巍巍地扶起全身濕透的宋天粼,著急在喊:“粼總,粼總,你還好么?聽得見我說話么?”
“不……不、不能傳、出去……”男人哆嗦著嘴唇說完,就徹底失去意識。
……
等秦郗老練地處理完來看診的醫(yī)生轉(zhuǎn)回病房時,宋天粼已經(jīng)從病床上坐了起來,白色襯衣的扣子系到一半,半露的胸前和脖頸布滿大片緋紅的血點,是剛才驚顫發(fā)作留下的痕跡。
聽到開門聲,男人冷淡地抬眼看去,聲音中透著不正常的沙啞:“我要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