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哥的人,定有過人之處。
楚辭青瞥向后目鏡,等兩人都系好安全帶,右手左打方向盤,腳下油門一踩,車子一個切角從車位直接壓上主干道,轟鳴著沖出地庫。
嚯。
自認開車很野的賀子衿被猛烈的推背感嚇得快跳起來,手忙不迭去抓側(cè)門把手,心跳快得堪比第一次同女孩子告白。
要不要這么刺激。
他看著女人連導(dǎo)航都不開,踩著限速極點在路上左右漂移,超過一輛又一輛車,遇到堵車的地方直接換小路,如入無人之境般從兩旁堆滿雜物的小巷穩(wěn)穩(wěn)飛過,臉色逐漸變得恍恍惚惚。
酷炫的銀色超跑走街串巷,半點不輸靈活的小電驢。
賀子衿從側(cè)窗上瞥見自己僵硬的面容,努力彎了彎唇角,抬眼去看后座,就見兩人臉色同樣蒼白,但視線全都落在主駕,眼神十分鎮(zhèn)定。
行吧。
他轉(zhuǎn)頭,縮回拽著門把的手,兩手乖乖壓在膝蓋上,努力讓自己顯得自信又穩(wěn)重。
但幾秒后,眼看后視鏡幾乎是貼著大貨車旁邊飛過,他暗罵句臟話,手重新搭上門把手,并且握得更緊。
害怕什么的,都是人之常情。
車內(nèi)靜謐無聲,只聽得引擎的轟鳴和車外的風(fēng)聲。
楚辭青臉色出奇平靜,人幾乎與車子融為一體,眼睛看路,腦子算路,手把方向,腳踩油門。
好似除了眼前的路,再沒有其他事情能分得她半分神志。
溫小姐,在等她。
這個念頭就像是暗夜中的明燈,驅(qū)散所有的惶恐不安,又如神明的耳語,告訴她只要心無旁騖向終點奔去就好。
前面路段開闊且沒有限速,她一腳油門,轟鳴聲蓋過一切,車窗外的視野如開了十倍速般飛快后退。
車頭如離弦的箭般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弧線,剎那間,只剩尾氣的殘影散在空中。
忽如其來的提速壓得宋天粼幾乎喘不過氣。
耳膜幾要被呼嘯的尖叫聲刺破,他難耐地抿緊下唇,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額角往下滑,浸入狹長的眼角,帶起陣陣刺痛。
心跳快到失律,四肢近乎麻木,拼命瞪大的雙眼瞳孔漸散,女人的身形漸漸模糊。
不行,不可以。
他緊緊地攥著右手手腕,仿佛還能感受到那股殘存的溫?zé)?,如雪夜中搖曳的縹緲燭火,散發(fā)著點點暖意。
恍惚間,好似有只粉色狐貍,搖晃著大腦袋,伸手摸摸他的頭,然后傾身附在他耳側(cè),清冽有力的聲音灌進耳道。
狐貍說:“不怕,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