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微傾,帶著濃重酒氣的呼吸拂過她耳畔,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那時候我就想,就算真折在那兒,能跟你一塊兒,也值了。
”
這話太過直白,徹底撕破了這一段心照不宣的偽裝。
楚辭青心尖一緊,下意識想起身避開。
還未動作,肩膀被人輕按住,一道溫和的聲音插了進(jìn)來:“辭青,少喝點,明天還要趕飛機。
”
她抬頭,宋天粼沖她眨眼,低頭去拿她酒杯,提醒她:“我定了明早的機票,去瑞士。
”
是她還在集訓(xùn)時就定下的旅行,無論成敗,賽后一道去瑞士滑雪,他教她。
楚辭青松了手。
正欲起身,就聽“哐”一聲,蕭逸景噌一下起身,身體晃了晃,擋在宋天粼面前,“宋總,這慶功宴才剛開始,你就來掃興?我和青青……我們好不容易又拿下一個冠軍,喝幾杯怎么了?”
他刻意咬緊“我們”兩個字,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宋天粼,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和敵意。
周圍喧鬧的聲音瞬間低了下去,不少目光若有若無地瞟向這邊。
宋天粼將楚辭青的酒杯輕輕放到一旁,平靜地迎上蕭逸景的視線,“蕭工,你喝多了。
”
“我沒醉!”蕭逸景提高音量,手臂一揮,差點打翻桌上的酒瓶,“倒是你,宋天粼,你以什么身份在這兒指手畫腳????男朋友?”
他嗤笑一聲,帶著濃濃的譏諷,“你了解她什么?你知道零下三十度趴在車底搶修是什么滋味嗎?你知道賽車失控撞上雪墻是什么感覺嗎?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搗鼓你那破公司!你憑什么?”
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積壓已久的不甘和憤怒。
楚辭青眉頭緊蹙,剛要開口,宋天粼卻輕輕按住了她的手背。
他上前一步,與蕭逸景面對面站著,身高相仿,氣勢卻截然不同。
一個如即將噴發(fā)的火山,一個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蕭工,”宋天粼說,“我不需要知道零下三十度修車的滋味,也不需要體驗賽車失控的空白。
因為那些時刻,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你。
”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蕭逸景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手,最終落回他通紅的眼睛上,語氣沉穩(wěn):“我尊重你們并肩作戰(zhàn)的過去,也感謝你今天為她、為車隊拿下的這個冠軍。
但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驟然變得銳利,“過去是過去,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我現(xiàn)在是她的男朋友,關(guān)心她,照顧她,都是我的責(zé)任。
她的過去我未曾參與,但她的未來我會一直在。
”
“照顧?”蕭逸景一圈砸在桌上,拿起酒瓶就往宋天粼面前的空杯里倒,酒液濺出杯沿,“來來來,宋總,我敬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們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