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片刻之前,城頭彌漫的還是絕望的陰霾。
守軍如同被逼到懸崖邊的困獸,似乎只需最后一擊便能將其徹底推入深淵!
但僅僅只是片刻,怛羅斯城內(nèi),震耳欲聾的“反攻”聲如同浪潮,狠狠拍擊在城頭之上,也重重撞在賈法爾的心口。
那狂喜、那沸騰的戰(zhàn)意,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賈法爾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這感覺是如此陌生,如此刺耳!
“反攻?他們在喊反攻?”
賈法爾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困惑和一絲被冒犯的惱怒。
“困獸猶斗,臨死的哀嚎也敢稱之為反攻?”
他有些惱怒起來,他的勝利明明唾手可得,城頭更是有多處已被突破缺口。
唐軍憑什么反攻?憑那幾聲嘶吼嗎?
他猛地一勒馬韁,胯下神駿的黑馬不安地踏動鐵蹄。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掃過戰(zhàn)場,試圖找出唐軍這“反攻”聲的底氣來源。
不可否認(rèn),城頭的唐軍確實(shí)在瘋狂反撲,那些石國人、拔汗那人,似乎被注入了新的力量。
竟硬生生將已經(jīng)登上城頭的黑旗軍精銳又?jǐn)D了回去。
但這不合理,他們明明已經(jīng)力竭!
“怎么回事,唐軍瘋了嗎?”
賈法爾心頭猛地一跳,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報(bào)——?。?!”
“急報(bào)——?。?!”
就在這時(shí),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嘶吼,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夜梟,驟然傳進(jìn)了賈法爾的耳朵里。
賈法爾驀地回頭,便見一匹口吐白沫,渾身浴血的戰(zhàn)馬瘋了一般朝中軍大營沖了過來。
馬背上的斥候幾乎是滾落在地,連滾帶爬地?fù)涞劫Z法爾馬前,臉上混雜著極致的恐懼。
“怎么回事,慌慌張張,像什么樣子?”
賈法爾有些不滿。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大帥大帥,糧糧草!”
斥候卻是顧不上其他,聲音如同破風(fēng)箱,劇烈喘息著,手指顫抖地指向藥殺水西岸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