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萬里之遙之外的長安內,氣氛則是與西域的肅殺凝重截然不同。
正所謂,時間是療愈一切的良藥,這話一點不假。
去年的今日,長安城曾因李隆基一日廢三子的消息,掀起軒然大波。
但今日,僅僅只是短短一年時間過去。
這座城,便再次沉浸在了一片歌舞升平的繁華之中。
大明宮內宮闕巍峨,朱雀大街車水馬龍,東西兩市商賈云集。
仿佛去年的動亂,已經(jīng)隨著時間的流逝徹底消散。
大明宮,儀鸞殿內。
武惠妃斜倚在鋪著華貴波斯絨毯的軟榻上,纖纖玉指捻著一顆飽滿的西域葡萄,儀態(tài)慵懶。
而她面前,駙馬都尉楊洄正在低聲稟報著西域的眼線傳來的最新消息。
“娘娘神機妙算,吐蕃,突厥,兩線同時發(fā)難?!?/p>
“三庶子困守絕域,內無強援,外有虎狼,已是釜底游魚,插翅難逃!”
楊洄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的顫抖,“算算時日,無論勝敗,西域的噩耗也該傳回來了?!?/p>
武惠妃紅唇微勾,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將葡萄優(yōu)雅地送入口中。
她苦心謀劃,不惜勾結吐蕃、暗示突厥,甚至犧牲部分河西利益。
為的就是將那三個該死的庶子徹底埋葬在黃沙戈壁之中。
而今,大仇即將得報,她對李琩也算有了交代。
接下來,是該謀劃一下未來了。
畢竟,不管她甘不甘心,李琩都已經(jīng)廢了。
而她還這么年輕,她的幼子還是那么年幼,她不能一直沉浸在仇恨中。
“嗯?!?/p>
思及此,她先是淡淡應了一聲,隨即聲音慵懶道:“西域之事,應該不會出什么意外了,接下來,咱們還是應該將重心放到長安?!?/p>
“放到長安?”
楊洄愣了一下,有些詫異起來。
武惠妃坐直了身子,語氣淡淡:“太子之位空懸日久,非社稷之福。國本動搖,人心不安。陛下也該做個決斷了。”
這話一出,楊洄立即心領神會。
他眼珠子一轉,笑道:“娘娘所言極是,如今確是勸諫陛下早定儲君,以安天下之良機?!?/p>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道:“不敢欺瞞娘娘,前些日子,臣其實已聯(lián)絡御史臺中數(shù)位言官,不日便將聯(lián)名上疏,懇請陛下冊立新儲!”
“唔~”
武惠妃挑了挑眉,眸中再次浮現(xiàn)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