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輕盈的氣息縈繞在蛇信周圍,像是用甜蜜食物布置而成的香甜陷阱。
少女溫柔而親昵地抱住他的力道,變?yōu)橐粋€他許久沒有得到過的,可以完全放松的柔軟擁抱。
輕柔的聲音更如同魔鬼的蠱惑,溫熱洶涌的潮水上涌著,淹沒了尤彌里斯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所有理智。
遭受污染,畸變嚴重的扭曲五感,還有精神體每時每刻忍受的,撕裂刺刷著他的恐怖痛苦,在這個他隨時能掙脫的柔軟懷抱中,逐漸變?yōu)閾u籃曲中溫柔而模糊的音符。
他有多久,沒有過如此安寧又溫暖的放松感覺了?
在這股沉重又陌生的困倦感,銀蛇逐漸遺忘了他的身份,遺忘了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也遺忘了少女身上的種種詭異之處。
就如同世界上最普通的一條,經(jīng)過迢迢萬里,千難萬險,才終于能回到自己安全柔軟巢穴中的小蛇。
它收起了危險的毒牙和全部防備,頭部輕輕貼著少女溫熱柔軟的,脈搏穩(wěn)定跳動的脖頸,蛇身環(huán)繞收緊著圈住的人類溫暖身體,陷入了安詳?shù)某撩摺?/p>
……
池初雁一覺睡醒,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連日熬夜和久不運動的身體疲憊遲滯感也一掃而空。
她昨晚,好像做了個美夢。
是什么樣的美夢呢?
池初雁精力滿滿地起床洗漱,刷牙的時候還在努力回想著那個讓她萬分開心,又模糊得像隔了一層紗似的夢境。
洗手臺對面的隔壁陽臺,正晾曬著一只張嘴的藍色海怪玩偶。
怪物……對了,她想起來了,昨晚她好像做了一個打怪的解壓夢。
夢里的海怪手感q彈柔韌,打完怪之后,怪物身上好像還掉落了一只大狗。
她摸狗摸了個爽,好像還目送自家大狗出門遛彎來著。
狗最后回來了嗎?
池初雁搖了搖又有點不清醒的腦袋,她好像把狗忘了,只記得關上門后,在夢里又睡了一覺,夢里抱住的抱枕那叫一個手感絕佳。
想到夢中柔韌滑膩的抱枕觸感,匆匆洗完臉,她忍不住回到房間里,把自己新買的大抱枕揉搓了一頓,不過沒摸幾下,她就遺憾地停下手。
還是沒有夢里的抱枕舒服。
不管是超大狗還是超大怪,還是她的新抱枕,果然還是夢里的東西好玩,人怎么就不能一天用二十四個小時來睡覺呢?
理智回到冰冷的現(xiàn)實,想到自己根本養(yǎng)不起那么毛茸茸的大狗,買不了觸感那么上等細膩的抱枕,也租不起夢中那么寬敞高級的房子,池初雁成功從夢中“她是皇帝”的興奮感中冷靜下來,舉起手機,手指再幾乎成本能記憶地點開諸多牛馬平臺。
寥寥無幾的禮貌回拒信息,像是從頭潑到腳的一盆冷水,她的心更冷了,現(xiàn)在冷得已經(jīng)可以去大潤發(fā)殺魚了。
但是生活還要繼續(xù),池初雁拎著生銹的出租屋鑰匙,打開了出租屋笨重得吱吱作響的鐵門。
門外,灰暗陰沉的老舊小區(qū)樓梯間陰仄狹窄,上方發(fā)黃的窗戶透出幾束光柱,照亮一小片空間大顆彌漫的粉塵,這幕已經(jīng)見過不知多少次的熟悉場景,卻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是什么呢?
狹窄的空間里隱隱約約似乎有什么無形之物正在騷動著,像是蛇類,還是某種昆蟲貼著地面爬動的窸窣嘶鳴聲,帶來一種格外如芒刺背的怪異恐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