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雁終于能夠松了一口氣,她收回隔離罩,疲憊地坐在特協(xié)局臨時為她搭建的駐地營帳內(nèi),旁邊似乎有人遞來了溫熱的毛巾和藥品,還有醫(yī)療人員要靠近檢查她的情況,她清楚自己的情況,只是純粹消耗神力過多,搖了搖頭拒絕醫(yī)療人員的檢查后,最后問了一句。
“情況怎么樣了?”
“市中心出現(xiàn)了很多被異常事物感染的傷者,不過原本寄生在他們身上的異常事物已經(jīng)離開,大部分人的傷勢不算嚴重,接受一段時間的治療,就能好轉(zhuǎn)出院。
封鎖異常事物的立方籠,現(xiàn)在也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
只是別墅里面發(fā)現(xiàn)的四人……”
和她交流的特協(xié)局人員停頓了一會兒說道。
“其中的一男一女應該是這棟別墅的原主人,他們身體內(nèi)部,像是已經(jīng)被完全寄生物填滿了,按照檢查來看半個月之前應該就死了,不應該再活到現(xiàn)在,但他們的身體似乎還能被我們封鎖的異常事物影響,還保留著微弱的活動能力,不過沒有了任何生命特征。
至于另外的兩人臉部和頸部受損嚴重,應該還能恢復。
”
“而那對夫妻的兒子,他體內(nèi)的受損情況原本也極其嚴重,但是他恢復的速度很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但是他知道父母的情況后受到的打擊很大,只說了想要見你。
你現(xiàn)在要見他嗎?”
池初雁想了想,還是跟著去看了薛馳越一面。
營地里臨時設置的簡陋救護室內(nèi),薛馳越蜷縮在醫(yī)療床上,他的身體大面積地被繃帶包扎著,全身都還在不受控制地發(fā)抖,似乎還沒有從昨晚那場噩夢般的經(jīng)歷中回過神來。
看見無相的身影進入房間,他淌著眼淚的無神眼睛,陡然爆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薛馳越虛弱地,無比渴望地沙啞問道。
“高人,我爸媽他們……真的……?”
他哽咽著,完全說不出最后那兩個字,就像是望著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既希望她能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又希望她能告訴他昨晚的一切,不過是他產(chǎn)生的一場幻覺。
池初雁點了點頭,薛馳越眼中的光亮完全熄滅。
“他們……是被我害死的,他們說的沒錯,是我害了他們一輩子,一開始,只有我一個人覺得疼,后來他們覺得疼,是被我傳染了……如果我能早點死……”
池初雁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你想報復真正的兇手嗎?”
“兇手?”薛馳越虛焦的黑眼倒映出了她冷靜的面容,“怪物,不是死了嗎?”
池初雁拿出了她的家用吸塵器,將吸收掉的那部分玫紅色光點放了出來,它們?nèi)缤粓F無意識漂浮的星云,坍縮凝聚著,最終回歸到了薛馳越的本體。
薛馳越低下頭,注視著那團難以理解的東西進入了他的身體。
他并不覺得如何恐懼,反倒是有一種像是注視著身體的一部分,回歸到身體的安心感。
“這是,什么……?”
池初雁心中默默嘆了一口氣,她還想著從薛馳越口中問出這個問題的答案,結(jié)果沒想到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是那些藏在你父母體內(nèi)的怪物,想要從你的身體里得到的東西。
那些怪物擁有人類的理智,能夠彼此交流溝通,它們——”
池初雁微微皺眉,說出了自己的一個懷疑:“傳播感染了那么多人,卻能一直躲過特協(xié)局的監(jiān)測,沒有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我懷疑它們身后還藏著某些更厲害的勢力,或者更深層的怪物操縱。
你想殺死那些真兇,為你的父母報仇嗎?”
薛馳越無神的眼睛里燃起了格外濃烈的,如同紅色星云般的火焰光芒,他像是從牙關(guān)里嘶啞泣血地擠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