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森沉睡的這段時間里,他和紀(jì)霜年已經(jīng)分別見了那位用簡訊邀請他們,想要進入神域的神秘人士。
那位神秘人士的身份也讓他們大吃一驚,那人竟然是負(fù)責(zé)核查并審定污染人員罪責(zé)的,第九軍團異種審判庭庭長,級別高到甚至可以審查他兄長以及更高層級的軍團長官。
那人應(yīng)該也能夠在他兄長手下庇護他和紀(jì)霜年,可阿爾瓦還是不想要與迦森走到真正撕破臉皮的地步。
迦森進入神域的時間并不算早,如果繼續(xù)抗拒神明的靠近,或者再對少女新神做出不敬的舉動,也許迦森再也無法成為一名神侍,甚至是永遠站在帝國陣營中,成為要和他們生死對抗的敵人。
一想到他們一家人可能會成為戰(zhàn)場上生死廝殺的敵人,阿爾瓦的心臟就沉重得如同一塊不斷下墜的巖石,他甚至不敢看他兄長會露出怎樣的神色,更不敢想象迦森接下來會做出怎樣瘋狂的……
“我知道了。
”
然而仍然穿著病號服的高大男人,微微點了點頭,輪廓深刻而冰冷的面容上卻沒有出現(xiàn)什么變化,那雙灰色的眼眸更是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森寒感。
迦森的態(tài)度太過平淡,阿爾瓦完全摸不準(zhǔn)他現(xiàn)在是什么心思。
“哥,那你是怎么想的?你還是想……”
迦森灰冷的瞳眸如同野獸注視著陌生人類一般,不帶任何溫度地落到他身上,一字一句帶著讓他下意識屏住呼吸的承重壓力。
“我說,我知道了。
我不會檢舉你,我也不會阻攔你走向你想要走的道路,聽明白了嗎?”
阿爾瓦小麥色的皮膚上,與迦森格外相似的五官輪廓在片刻的停頓后,微微震驚地瞪大了眼。
兄長的意思是——他相信了他說的與神明有關(guān)的事情,而且也真的產(chǎn)生了動搖嗎?
阿爾瓦早就做好了長期勸說迦森,必要時候甚至動用別的方式勸說他改變主意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不過是短短一天,他的兄長身上就發(fā)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無比了解迦森忠于帝國,忠于軍團的性格,也正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所以迦森這句平淡無奇的話,在他耳中已經(jīng)轉(zhuǎn)化成了格外具有顛覆爆炸性深意的另一重含義。
‘我不會干擾你的道路,因為我也可能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
’
這已經(jīng)是他兄長能夠說出的,最平淡卻也最深刻的表達出他決心的語句。
“我,我知道了!”
然而阿爾瓦嘴角的笑意還沒有露出,迦森灰冷的目光,也如同重重的雪山般壓在了他的身上。
“那條蛇類精神體,現(xiàn)實中的身份是什么人?”
阿爾瓦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如同回到了孩童時期見教官的狀態(tài),他格外老實交代。
“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只知道紀(jì)霜年的身份。
”
迦森冷漠地移開目光,他原本也沒有將過多希望放在阿爾瓦身上。
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那條銀蛇精神體的等級絕對在S級甚至更高的層次,不然他不會沒有一絲還手之力,就在那條銀蛇精神體的攻擊下陷入了昏迷。
這樣的人物即便在帝國內(nèi)部,也絕對是能數(shù)得清名姓的人物,甚至可能就是軍團的高層。
在沒有弄清楚這人的身份前,計較他自己是否信仰新神,沒有任何意義。
可即便給自己找再多借口,迦森此刻也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確實對那位新神產(chǎn)生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