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剛剛收養(yǎng)的大狗忠誠護主,大汪一聲就沖上來要幫她打怪,池初雁心中自然很是感動。
但問題的關(guān)鍵是,怪如果讓狗打了,那她打什么?
于是她加快了毆打怪物的速度,不過片刻的功夫,房間內(nèi)原本瘋狂跳躍的大顆血珠都在黑錘重擊下化為了一地碎裂的亮晶晶鱗片。
雪狼精神體震驚而茫然地盯著那些碎裂的鱗片,s級異種之源的核心就這么被摧毀了?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股溫柔卻不容他抗拒的力道就抱住了他的脖頸,少女一通用力揉搓。
“乖狗狗,是誰家養(yǎng)了這么乖的狗狗啊?”
面對一只乖乖大狗,人很難忍住不夾著嗓子夸獎它。
池初雁將身體靠向大狗雪白柔亮的狗頭,埋進它蓬松溫熱的滑順皮毛深吸一口,那股被陽光照耀的暖烘烘氣味,讓她的身心完全放松下來。
紀霜年全身僵硬著,從他記事之后,再沒有人會如此親密地抱住他,溫柔而專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又如此親昵地夸獎著他的精神體。
可他的精神體是雪狼,不是流浪無依的大狗,而且他現(xiàn)在的意識已經(jīng)完全清醒,更不應(yīng)該以如此卑劣的裝傻方式,留在一個以為他只是普通大狗的少女懷中。
但是,他的身體仿佛不受他控制,蓬松雪白的尾巴幾乎要甩動成螺旋槳,喉嚨中抑制不住的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舒適聲響,仿佛有細密的電流從少女撫摸的位置傳向它的全身。
摸,摸摸……
紀霜年必須要用上一百二十分的自制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像個真的傻狗一樣,迫切地拱著少女的手,向她袒露出最柔軟的肚腹,祈求她能撫摸遍他全身的每一寸皮毛。
這,這也是異種之源污染的一種方式嗎?
他簡直如同上癮一樣,無比迫切而卑劣地渴望延長這個不屬于他的撫摸與擁抱。
紀霜年的腦子快要被全身涌上的熱量燒成一鍋腦花,他控制不住那些莫名其妙涌現(xiàn)出的想法,但最終只凝聚成一個模糊的念頭。
如果這也是源于異種之源的一種污染,那么這世上應(yīng)該不會有多少人能抵御得了這種污染的侵蝕。
雪白巨狼在少女的撫摸下,低聲嗚動著,龐大的雪白身體幾乎要融化為一灘水液,完全躺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最后一絲理智勉強維持,紀霜年簡直控制不住地想要用發(fā)癢的犬齒咬著少女柔軟的睡衣一角,再用燥熱的舌頭舔遍她的全身,留下只屬于他的氣味。
可是——他是人,不是狗,他是人……
紀霜年默念著看似尋常的字句,鋒銳的犬齒咬上舌尖,彌漫開來的血腥味道終于讓他的理智恢復(fù)了些,他冰冷湛藍的眼眸此刻漲痛充血得發(fā)紅,不受控制地流下生理性的淚水,雪狼精神體用力地喘著粗氣,才能夠一點點痛苦而決絕地拒絕少女的撫摸,夾著尾巴緩慢而掙扎地走向房間里門的位置。
池初雁看著大狗艱難離開,中途一步三回頭的依依不舍模樣,簡直有種好像自己是踹了大狗一腳,逼迫它離家出走的罪人的罪惡感。
不是,她家狗到底想做什么?
身形龐大的雪狼來到門前,他無法打開房間中的門,只能低低地嗚鳴一聲,艱難地轉(zhuǎn)過身,湛藍明亮的眼眸像是含著無比的懇求般,望向房間中的少女,身上原本雪白明亮的皮毛都黯淡了一層。
放他離開。
他可以裝作什么都不知曉,裝作不知曉她是裝成人類少女模樣的異種之源,裝作不知曉她在另一頭異種之源手中救下他,或許是包藏著更大的禍心和圖謀。
離開這里后,他不會將她的情報上報給帝國,這也意味著他違背了一直以來恪守的帝國軍人的誓言與準則,可畢竟是她救了他,這已經(jīng)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程度包庇異種的舉動。
所以,如果不想殺了他,請現(xiàn)在放他和他的同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