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章 兄妹（上）（第1頁）

泰拉這片大地從來就不缺乏舊神與巨獸的故事：

炎國與巨獸的戰(zhàn)爭、謝拉格信仰的耶拉岡德、深海的伊莎瑪拉……

神不僅僅是傳說與信仰，神是真實存在的。

“我不是無神論者?！彼抢淅涞卣f——在這片大地，“無神論者”指的是一群主張“神不存在”的狂人，主要活動于大炎，被拉特蘭長期通緝。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仿佛在嘲笑博士即將說出的“暴論”。

博士深吸一口氣，感受到幾道目光同時落在他身上。阿米婭擔憂地捏緊了他的衣角，史爾特爾抱著手臂，眼神中透著審視，傀影則安靜地坐在角落，仿佛在等待一場審判。

“要說暴論，我的言論跟無神論相比，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辈┦拷o自己先疊了幾層甲，他聲音平穩(wěn)，卻掩不住心底的忐忑。

他知道，接下來的話一旦說出口，就再沒有回頭的余地。

“受限于條件，我的研究主要基于檔案資料，連對源石理化性質(zhì)的分析都才剛剛開始，因此都還停留在猜想階段?！?/p>

霜星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冰灰色的眼睛注視著他，仿佛能看穿他故作鎮(zhèn)定的外表。博士能感覺到自己的后背滲出冷汗，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在這個似是而非的世界里，他必須小心走好每一步。

“我直接說結(jié)論，”在霜星耐心耗盡之前，博士終于放出了他的暴論——如果霜星知道這套理論僅僅基于復(fù)活以來幾個小時的思考，大概會把他吊起來打，“神是一些權(quán)柄、精神和能量。誰獲得了這些權(quán)柄、精神和能量，誰就是神的代行者。”

這其實是博士前世無聊時，對“方舟世界舊神與巨獸的本質(zhì)”這一問題的猜測。

當巨獸掌握了權(quán)柄，巨獸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神民同樣掌握了一些特殊權(quán)柄，讓他們介于人與神之間；神的精神和力量可以從一個代行者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代行者，如從科西切到塔露拉，從酒神到傀影，從伊莎瑪拉到斯卡蒂……

因為意外穿越，博士再也等不到官方的填坑，但也許會在另一個世界得到解答也說不定——只是這里的答案與原本的設(shè)定恐怕也不盡相同。

結(jié)合這個世界的特色設(shè)定，博士推導(dǎo)出了另外一套理論：

“源石技藝的本質(zhì)是能量的轉(zhuǎn)化，肉體的力量、強烈的情感，這些作為智慧生物所承載的物質(zhì)和精神力量，可以通過源石被轉(zhuǎn)化為其他形式，對這種轉(zhuǎn)化能力的練習和提升，終點即是神的權(quán)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后落在阿米婭那雙寫滿擔憂的眼睛上。

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晉升儀式，即晉升為神的代行者的儀式。破繭成蝶，飛出來的是神而不是人，所以我把它叫做‘繭化儀式’?！?/p>

當然，這個名字其實是PRTS取的，但此處就不要在意這種細節(jié)了。

神只是一堆權(quán)柄，一坨精神和能量，理論上，人人都可以成為神。

如果讓泰拉普通的有神論者聽到博士的這番話，約莫會大呼：“暴論，絕對是暴論！”

如果讓拉特蘭的神職人員聽到這番高論，博士此刻已經(jīng)在接受神圣的裁決了。

哪怕是老麥格拉這樣秉持無神論的狂人，也會覺得博士有點過于激進了。

阿米婭瞪大眼睛，兔耳不自覺地抖了抖：原來這就是博士的研究成果！雖然她不完全理解博士的結(jié)論究竟有什么顛覆性的意義，但隱約明白了為什么他們逃出卡茲戴爾之后一路被追殺，即使躲到這座大炎與烏薩斯交界的小鎮(zhèn)，博士還是遭到了刺殺。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左手，那道源石傷痕隱隱發(fā)燙，仿佛在回應(yīng)博士的話語。

史爾特爾抱著她不離手的大劍，若有所思。她紫眸中閃過一絲迷茫，仿佛在記憶中搜尋著什么，卻又一無所獲。最終，她只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傀影同樣聽得不太明白，但他想到了鏡子里的虛影，不祥的感覺彌漫上來，冷意侵透他的靈魂。

霜星此刻才覺得博士這個人有意思了起來——能上卡茲戴爾通緝榜的研究員果然有點東西，父親對他的關(guān)注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冰封般的表情微微松動，語氣卻依舊冷淡：“有趣的猜想。但如果你只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