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17章 “愚人號”（八）（第2頁）

“為什么？”艾麗妮的質(zhì)問脫口而出，手指仍緊扣在扳機上。她的疑惑尚未得到解答，就看到那只古怪的海嗣咬死了一只恐魚，朝著甲板邊緣躥去。

她直覺哪里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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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食……”艾麗妮反應過來，“它沒有捕食……海嗣之間的自相殘殺從來都是以捕食為目的，它們從來不會像人類一樣爭斗……”

“以后就不一定了?！辈┦靠粗乐I者遠去的方向，直到聽到“撲通”一聲，是它落入大海的聲音。

海風漸漸平息下來，水面以下的呢喃也逐漸消失。

大海靜了下來。因為大海在聆聽。

艾麗妮陡然色變，卷宗中的記錄在她的腦海中自動地調(diào)取：“海洋陷入平靜……潮水退去，波濤平息，一切聲響都被覆蓋……不可能！”

與此同時，“羅德島號”上。

凱爾希剛剛敏銳地捕捉到中控室內(nèi)幾個與環(huán)境監(jiān)測相關(guān)的指標發(fā)生了異常波動，還沒來得及深入分析，Logos就已臉色凝重地快步?jīng)_了進來：“凱爾希醫(yī)生！外面的海面……！”

凱爾?？觳阶叩郊装迳希吹胶Ｃ嫔系牟稽c一點平息，最后宛如一片靜水湖。這一幕是如此地熟悉，但她沒有想到還會再次見到——或許她其實預料到了，但至少不應該這么快。

Logos茫然問道：“這是……博士做的嗎？”

W玩世不恭的表情也有了一絲崩裂的跡象：“喂……那家伙不會真的回不來了吧？”她下意識握緊手里的榴彈發(fā)射器，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凱爾?；蛘週ogos說，“這不行……殿下還等著……”

但在海洋就這樣陷入靜謐之前，博士的聲音搶先在指揮頻道響起，“還在甲板上的人，馬上找掩體。巨浪要來了。”

感謝從羅德島上找到的諸如耳機等配件，加上“愚人號”處于羅德島隨艦基站的信號覆蓋范圍之內(nèi)，讓博士終于不用靠喊話來傳遞指令。

但這種方便是暫時的：“聽著，訊號隨時會斷！我現(xiàn)在口述一套簡易密碼規(guī)則，一旦聯(lián)系中斷，我會使用‘斯圖提斐拉號’上的艦鐘，按照這套規(guī)則敲擊，進行指揮通訊！”

博士的指令來得又快又清晰，所有人還沒有來得及弄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或者消化恐懼，就被迫跟著指揮棒動起來，于是一時也顧不上恐懼。

Logos立刻翻出咒文牘板來記錄密碼——雖然單憑記憶力他也能做到，“博士，我在聽?！?/p>

博士迅速報出一串轉(zhuǎn)換規(guī)則，由長短音、停頓對應泰拉通用語字母，類似泰拉版的摩爾斯電碼；在這套規(guī)則中，他又融入了海嗣的頻率，因此鐘聲可以被海洋當做海嗣的語言而獲得“通行”，不會被直接“靜音”。

早在“安魂夜”事件中，博士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使用演習券時，每一次重復的作戰(zhàn)，都會因為參與其中的人的一念之差而出現(xiàn)隨機的擾動，只是當時涉及人數(shù)只在幾十上百的量級，因此這種擾動尚且可控；而在“大靜謐”級的災害應對中，演習券是沒有太大用處的——你無法預測每一只海嗣的行動。

“凱爾希，”博士抓緊最后一點時間，“向包括格蘭法洛在內(nèi)的附近沿海城市發(fā)送警告訊號，遠離海岸線，必要時疏散?！?/p>

“這可能只是一次小規(guī)模的‘靜謐’，但也可能波及整片海洋，造成難以預估的后果。我很抱歉，但我有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不行動就是慢性的死亡，唯有我不能心存僥幸。

“行動的機會只有一次，我甚至是在幾分鐘前才確定最后的計劃，因此也無法預警，更無從準備。

“此事之后，我接受一切對我的審判。但在此之前，諸位，先努力活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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