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2章 兄妹（下）（第2頁）

記憶注入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在博士的意識中仿佛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他回過神來繼續(xù)說話的時候，眼前的人似乎都已經(jīng)久別重逢。

“源石和繭化儀式一直掌握在王室、教會和寡頭的手中，但他們對此的研究遠遠不夠?！辈┦慷硕ㄉ瘢阎暗膶υ拸哪X子的角落里撿了回來。

他能感覺到霜星審視的目光，知道自己必須給出足夠有價值的信息才能換取她的信任。

“我查閱了我能接觸到的秘密檔案，再與眾所周知的歷史事件相映證，確認眾多難以理解的事件，都與繭化后人性被神性完全覆蓋有關(guān)——教會把這叫做‘圣徒的墮落’?！?/p>

“什么叫，”霜星不自覺放慢了語速，“人性被神性完全覆蓋？”

“繭化儀式有三種結(jié)果，”博士解釋道，同時仔細觀察著霜星的反應，“一種是失敗，這就不用說了；還有一種，是雖然晉升成功，但完全被神的意識掌控?！辈┦科鋵嵪胝f“奪舍”，但這個世界沒有仙俠小說，一個人玩梗會被當成神經(jīng)病，所以只好換了一個說法，“這就是人性被神性完全覆蓋。在我看來，這種結(jié)果也是失敗的?！?/p>

霜星灰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思：“那么還有一種？”

“我不能確定，但這就是我研究的目的?！辈┦刻拐\地說，同時注意到阿米婭擔憂地抓緊了他的衣袖，“我認為存在一些‘安全措施’，能夠幫助通過許愿與源石發(fā)生契約的人，在完成繭化、掌握神的權(quán)柄的同時，保留人性——至少保留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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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這種‘安全措施’嗎？”霜星的語氣中帶著懷疑，“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在自欺欺人？”

“缺乏樣本與實證，我的研究還處在‘提出猜想’的階段，”博士坦誠地攤手，“至于‘安全措施’是不是真的存在……那就要看有沒有人愿意支持我的研究了。”

霜星沉默了片刻，然后問道：你來這里，是想要跟炎國合作？

其實主要是因為這里是故鄉(xiāng)……你知道外面的飯有多難吃嗎？

但這些就不好為人道了：“我考察了不少國家，最后覺得還是大炎要靠譜一點?！?/p>

霜星輕輕搖頭：你也可以考慮一下其他的選擇。

博士眨眨眼：“比如烏薩斯？”

霜星的動作微微一頓：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團長根本沒有露面，劇團里一個卡特斯，一個菲林，一個薩卡茲，甚至沒有一個烏薩斯。

“你說話的時候，嘴里有一股味道——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有口氣啊，”博士趕緊澄清：“那是烏薩斯辣糖的味道?！?/p>

霜星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她從口袋里掏出兩顆糖果：那是烈酒和香料混合制作的糖果，能讓她感覺到一點點溫暖，但太辛辣了，愛吃的人很少。

你很敏銳。霜星遞了一顆糖過去，眼中閃過一絲欣賞。

博士內(nèi)心的小人頓時苦了臉，但他還是硬著頭皮接過糖果。在霜星注視下，他剝開糖紙，把這種傳說級糖果塞進嘴里——

嘶！

博士被辣得一個激靈，酒味直沖天靈蓋，有一種啖一大口芥末的酸爽：發(fā)明這種東西的人是什么魔鬼！

但他強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對霜星露出一個微笑：味道不錯，讓我想起了烏薩斯的冬天。

霜星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下，雖然很快就恢復了平時的冷漠，但博士知道，自己終于贏得了她的一絲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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