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國在六十年前就已經(jīng)毀滅了。”阿方索冷冷道,“現(xiàn)在那個國教會統(tǒng)治的國家,與我無關?!?/p>
幾人對話的短暫間隙,那些被無人機驅散的海嗣,又再次窸窸窣窣地從陰影處、從船舷邊緣攀爬上來,扭曲蠕動著靠近。
阿方索看也不看,反手一劍揮出,銹蝕的劍鋒精準地掠過一只試圖偷襲的恐魚,將其斬為兩段,“別在這里妨礙我狩獵?!彼談厣恚辉倮頃┦恳恍腥?,徑直朝著海嗣聚集更多的區(qū)域走去。
“船長……”加西亞擔憂地看了一眼阿方索緊繃的背影,又回頭朝博士投去一個飽含歉意的眼神,低聲道了一句“抱歉”,趕忙跟了過去。
“站??!你們——”艾麗妮心中憋著一股火,還想追上去理論,卻被幾只趁機圍上來的恐魚擋住了去路,她只得憤憤拔劍,“可惡!”銀光閃過,一只攔路的海嗣被干凈利落地砍翻,艾麗妮揮劍清理著海嗣,忍不住向博士抱怨,“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聽說過‘瓶中魔鬼’的寓言故事嗎?”博士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了他的指揮終端,一邊操縱空中盤旋的無人機群更高效地清理甲板上零散的“雜怪”,一邊嘆息道,“傳說中,一個強大的魔鬼被神秘的力量關進了密封的瓶子里——啊,別追問具體是怎么關進去的,這就好比問‘如何把大象塞進冰箱’——也別糾結大象是怎么進冰箱的。這些都不是故事的重點!”博士及時制止了可能出現(xiàn)的、關于細節(jié)的無盡追問。
“據(jù)說,魔鬼被囚禁在瓶子里的第一個五百年里,他許下諾言:如果有哪個幸運兒撿到瓶子,將他釋放出來,他將賜予那人堆積如山的黃金和寶石;然而,在第二個五百年來臨時,始終無人問津的瓶子磨光了他所有的耐心和感恩,憤怒與怨恨在他心中滋生。于是他詛咒道:如果將來有人放他出來,他非但不會給予任何報酬,反而要立刻殺死那個釋放他的人!”
博士講述的版本或許與原典有些出入,具體的細節(jié)已經(jīng)記不清了,總之大差不差,要找原文只能去源石里面翻了。
艾麗妮又揮劍劈開了兩只從側面襲來的扭曲生物,才恍然明白了博士這個看似不著邊際的故事背后所指:“你的意思是……阿方索在責怪我們,責怪伊比利亞……來得太晚了嗎?”
“時間,在這里不僅僅是一個數(shù)字,它更成為一種無情的標尺,清晰地度量著伊比利亞國力的衰微與沉寂?!边_里奧接過話,他深邃的目光掃過甲板上那些斑駁的銹跡和破損的裝飾,仿佛看到了整個國家流逝的輝煌,“等待的時間越長,意味著如今的伊比利亞,與黃金時代相比越發(fā)羸弱”
甲板上的幾位伊比利亞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海風帶著腥咸的氣息吹過,卷動著衣角,也帶來了遠處海嗣那永不疲倦的窸窣低語,仿佛在嘲笑他們。
“不管怎么說,”最終還是棘刺打破了這片沉悶,他手腕一抖,精鋼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計算精準、兼具力量與美感的弧光,瞬間將三只從不同角度撲來的恐魚同時斬落。
這手精湛絕倫的劍術讓見多識廣的達里奧也不禁為之側目,他認出那正是伊比利亞不傳之秘、象征著武藝巔峰的“至高之術”。
“勸說和爭辯先放一放,我們先清理掉這些源源不斷的雜碎吧。你說呢,博士?”棘刺收劍而立,看向博士。
“沒錯。首要任務,清理甲板,隨后分組對全艦進行初步搜索。”博士下達指令——雖然作為客人,這樣做顯得不甚禮貌,但現(xiàn)在到處都是海嗣,以幫忙清掃的理由,就沒那么突兀了,“船上也許還有其他生還者?!?/p>
艾麗妮眼睛一亮,立刻領會了博士的言外之意:阿方索這里暫時無法溝通,但他們可以去找船上存活的其他人了解情況!總不會每個人都像船長那樣固執(zhí)、難以交流吧?比如剛才那位看起來溫和有禮的加西亞大副,似乎就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分組行動,提高效率,但切記不要落單,保持通訊……呃,保持喊話能聽到的距離。”博士提醒。
棘刺立刻明白了博士的未盡之語——這是“照顧好非戰(zhàn)斗人員”的意思,“明白。”
干員們像子彈一樣撒出去,迅速按照默契分散開來,開始各自區(qū)域的清理與探索。
艾麗妮剛要往前跑,忽然想起答應阿米婭“把博士全須全尾帶回去”的承諾,腳步一頓,又立刻倒轉回來,跑到博士身邊,“博士,我們一起行動吧?”
博士很想說大可不必,自己有無人機——但他不想引起小鳥的懷疑,讓自己的行動更加困難:“……好?!?/p>
……
原本供人類訓練用的作訓場,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恐魚的孵化場。
極境剛推開門,就跟擠得滿滿當當?shù)目拄~對視了——黑暗中,無數(shù)的眼睛閃著詭異的光。
“……打擾了?!睒O境“砰”地把門又關上了,然后對棘刺道,“我們還是呼叫博士火力支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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