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眼到了周六傍晚,葉舒在淺杏色連衣裙的外面套了件厚外套。陽歷十月就穿成這樣的,估計整個a市,她是頭一人。
結(jié)束三個小時的彈奏,葉舒餓得頭暈眼花,今天終于和那位新婚女士敲定了完整方案,十幾個小時里,除了早飯,她只在來的路上啃了個面包充饑。周六的清吧,人多了三倍,陳永明根本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眼皮底下偷懶休息。
出了電梯,從“飛行”會所門口經(jīng)過的時候,葉舒目不斜視,微低了頭,走得又快又急。
一道黑影襲來,葉舒驚駭莫名,正要拔腿就跑,卻被黑影的主人叫住了。
“舒舒姐”
是小崔,她一身白色窄旗袍,玲瓏有致的曲線在璀璨的燈光下暴露無余。
捏著手機(jī),小崔臉上的神情焦躁不安。
“你在這里做什么?”葉舒松了口氣。
“家里出了點(diǎn)事,我媽著急叫我回去,我現(xiàn)在走不開”
葉舒又打量她兩眼,小崔眼睛發(fā)紅,似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看來事情真的很急,葉舒更奇怪了:“你這不是已經(jīng)出來了?”
“哎呀,我是從包房里溜出來的,請不了假!再挨一會兒,就有人出來找了!舒舒姐我真的很急,一時又找不到代班,你可不可以進(jìn)去”小崔一面說,一面用手做祈禱狀。
“不行。”葉舒斬釘截鐵地拒絕。
“舒舒姐!我求你了!”她冷得直跺腳,想必是特意在這兒等樓上下班?!敖裢淼墓べY和小費(fèi),我一分不要,全部給你”
“可是我喝不了酒?!比~舒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不禁皺眉。
“那桌客人九點(diǎn)來的,沒怎么喝酒!你聞聞我身上!沒有酒味!”小崔低下頭,著急忙慌地靠近葉舒。
“好了,你站直!”葉舒眉頭緊鎖,扶了她一下?!拔矣植皇悄銈冞@里面的人,怎么代班?”
“你放心,我去和周經(jīng)理說一聲!現(xiàn)在各包房都滿了,根本抽不出人手!”
葉舒還在糾結(jié),小崔已經(jīng)淚流滿面,說話也哽哽咽咽:“是崔淼出了事”
崔淼是她弟弟,小崔是單親家庭,一家子重?fù)?dān)全在她一人身上,為了弟弟上學(xué),她才跑來“飛行”上班;因要長期喝酒,她的身體又實(shí)在支撐不住,于是三番四次地哀求,跑上跑下地送禮,然后才有了平時清吧,周末會所的工作狀態(tài)。
“行不行?舒舒姐?”小崔聲音發(fā)抖,身體也在發(fā)抖?!白疃鄡尚r,我一定趕回來!”
葉舒心軟了
“快點(diǎn)跟我進(jìn)去!我告訴你房間號!”小崔拉著她,回頭便走。
葉舒進(jìn)了會所大門,里面熱氣撲面,音浪震耳。她一邊脫外套,一邊問小崔:“要換衣服嗎?”
“哎喲,不用!黑燈瞎火的,反正都一個樣!”
葉舒看見小崔跑到角落里,跟一個胖子連說帶比劃,那胖子朝葉舒站立的地方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