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悠揚(yáng)的音符從指尖流淌而過,葉舒披散著柔順的長發(fā),微低著頭,坐在黑漆光的鋼琴前,彈奏那首再熟悉不過的鋼琴曲――《river
flows
you》。
酒吧的幾束白光在天花板上交迭著,流轉(zhuǎn)不定。葉舒隱沒在大廳的角落里,她的黑絲絨禮服裙,以及烏黑的長發(fā),都和那臺典雅的鋼琴融為一體了。
整個大廳除了這悠揚(yáng)的琴聲之外,只有散坐在卡座里的客人們在說話和調(diào)笑。葉舒面容沉靜,纖細(xì)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飛揚(yáng)。
一束頂光燈打在她身后,空氣中有細(xì)碎的浮沉,追隨在她的周圍。葉舒并不知道,她柔和的側(cè)顏,還有那瑩白的脖頸,皆倒映在某個男人的眼眸之中。
葉舒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她轉(zhuǎn)過頭,快速掃了一遍大廳,并無異常。
她仍在彈琴,只是感覺后背似乎越來越灼熱了。
琴曲已進(jìn)入了尾聲階段,葉舒松了口氣,今天一整天,不知何故,她總有點(diǎn)心神不寧??炜煜掳喟?,她在心里祈禱,她迫切地需要泡個熱水澡,然后再躺一躺。
可惜人的想法往往與現(xiàn)實相違背,在最后一個音符恰巧落下之時,服務(wù)生小崔裊裊娜娜地走過來,俯身對她說:“老板叫你去c6喝一杯再走?!?/p>
“我說過的,不陪酒?!比~舒拿過手袋,聲音不卑不亢。
小崔面色為難道:“舒舒姐,麻煩您過去一趟,自己和老板說吧?!?/p>
葉舒朝c6卡座喵了一眼,那邊影影綽綽的,看不真切。
小崔仍舊杵在旁邊,擋住她的去路。
葉舒皺了皺眉,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她很想推開小崔,奪門而出,只是一想到那不菲的時薪,就再無邁開腳步的勇氣。
何況酒吧老板陳永明面善心窄,活脫脫一個笑面虎,并不好糊弄,倘若現(xiàn)在直接走掉,說不定明晚到手的工資就只得一半,這個黑心鬼逮著一點(diǎn)錯就扣錢,實在惡心!
葉舒捏著手袋的指尖逐漸泛白,然后在一瞬間,做出決定。
她把臉頰邊的長發(fā)別在耳后,再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走了過去。
一室燈光倏然點(diǎn)亮,葉舒看見陳永明弓著上半身,正點(diǎn)頭哈腰地給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的人倒酒。
陳永明體型高大,c6卡座里的人又都是坐著的,從葉舒的角度看過去,就只見一雙黑色的高檔皮鞋,毫不收斂地橫在陳永明褲腿邊,似乎一不小心,就能踢他一腳。
“陳老板,讓一讓,美女來了!”
不知是哪個促狹鬼嚷了一聲,陳永明立馬直了腰,轉(zhuǎn)過身子,又往旁邊挪了兩步。
整個卡座暴露在葉舒面前,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先前叫嚷的男子突然站了起來,他的座位靠里,和葉舒正面相對。
好一張風(fēng)流不羈的面孔!葉舒在心底暗嘆一聲,同時心底的防線倒減退了三分;這男子年輕英俊,打扮不俗,身旁還坐著個艷光四射的紅衣美人兒,既有容貌遠(yuǎn)勝過她的女伴相陪,想來不至于太過為難于她。
果然,那年輕男子十分紳士禮儀地做了個請的動作,葉舒微微垂眸,和他們相對的沙發(fā)上已經(jīng)空出了一個座位。
陳永明見機(jī)行事,把酒瓶和空酒杯一股腦塞她手里,嘴里連連吩咐:“小葉啊,來,你替哥倒!”
既來之則安之,葉舒也不多話,直接坐了下來。
那年輕男子似乎非常高興,他立刻欠身,伸直手臂,把自己的空酒杯遞了過來,嘴里笑嘻嘻地說:“榮幸!榮幸!”
葉舒微微一笑,先滿足他的需求,威士忌不必滿杯,三分之一即可,那位紳士動作夸張地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