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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孤身赴會，舌戰(zhàn)群儒（第2頁）

王霸眉頭緊鎖，顯然不太相信：“哦？那你之前大量購買粗鹽，又是為何？”

“此事正要向霸爺解釋?！绷址矅@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懊悔”，“不瞞霸爺，小子之前確實(shí)異想天開，想試著用粗鹽做些改良，看能否做出些不一樣的吃食，或許能多賣幾個錢?？上?，手藝不精，白白浪費(fèi)了許多銀錢，最終只得了些苦澀難當(dāng)?shù)膹U料，不得已才放棄了，轉(zhuǎn)而研究些冰品點(diǎn)心。想必是小子之前的行為孟浪，引得霸爺誤會了。”

他將之前的行為解釋為一次失敗的嘗試，合情合理，并將王霸的注意力引向了“失敗”的結(jié)果和現(xiàn)在成功的“點(diǎn)心”上。

王霸盯著林凡，眼神變幻不定。林凡的否認(rèn)和解釋滴水不漏，但他混跡江湖多年的直覺告訴他，這事沒那么簡單。那雪花鹽的傳言出現(xiàn)得蹊蹺，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又太過鎮(zhèn)定。

“小子，在我面前?；ㄇ唬墒且冻龃鷥r的?！蓖醢缘恼Z氣冷了下來，帶著威脅，“我王霸能在這南城立足，靠的不是心慈手軟。你若肯交出那制鹽的法子，或者與我合作，以后在這南城，我保你吃香喝辣，無人敢惹。若是不識抬舉……”他沒有說下去，但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廳內(nèi)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幾個漢子不自覺地握緊了身邊的棍棒。

林凡心中凜然，知道真正的考驗(yàn)來了。硬頂肯定不行，但一味服軟只會被吃干抹凈。他必須展現(xiàn)出一定的價值和……底氣。

他忽然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坦然：“霸爺?shù)耐?，小子早有耳聞，豈敢欺瞞？只是，小子所言句句屬實(shí)，確實(shí)不懂那制鹽秘法?！彼掍h一轉(zhuǎn)，目光迎向王霸，“不過，霸爺既然提到合作，小子倒確實(shí)有一樁生意，或許能入霸爺?shù)姆ㄑ??！?/p>

“哦？”王霸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小子做的點(diǎn)心，如今在幾家官宦府邸中，也算有了些許薄名?！绷址膊痪o不慢地說道，“這生意雖小，卻勝在穩(wěn)妥，細(xì)水長流。而且，往來皆是體面人家，消息也靈通些。”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王霸一眼，“霸爺雄踞南城，若能在這些府邸中多幾個朋友，多條消息門路，或許比那虛無縹緲、且風(fēng)險(xiǎn)巨大的‘雪鹽’，更為實(shí)在？”

他這是在暗示，他可以通過點(diǎn)心生意，幫助王霸結(jié)交甚至滲透到一些中低層的官宦圈子，獲取信息和人情。這對于一個地頭蛇來說，無疑是極具吸引力的。這比直接搶奪一個可能引來禍端的秘方，要聰明得多。

王霸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顯然被說動了。他沉吟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椅子扶手。

林凡趁熱打鐵，語氣更加誠懇：“小子初來乍到，只想安穩(wěn)度日，做點(diǎn)小本生意。若蒙霸爺不棄，愿每月奉上兩成干股，以求霸爺庇護(hù)，保我小店平安。日后若有機(jī)會，也愿為霸爺牽線搭橋，略盡綿力。不知霸爺意下如何？”

他主動提出上交“保護(hù)費(fèi)”，并將關(guān)系定位為“合作”與“庇護(hù)”，而不是上下級的勒索與服從，給了王霸足夠的臺階和面子。

大廳里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霸身上，等待他的決斷。王霸盯著林凡，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的要難纏得多，軟硬不吃，心思縝密，而且似乎總能拿出讓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兩成干股不算多，但細(xì)水長流，更重要的是，對方提供的“信息渠道”和“結(jié)交官家”的可能性，確實(shí)戳中了他的癢處。而且，對方如此識相，若再強(qiáng)行逼迫，萬一真惹出王府那邊的不滿，反而得不償失。

權(quán)衡利弊之下，王霸臉上的戾氣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慎的滿意。他哈哈一笑，打破了沉默：“好！林小子，是個人才！會說話，更會辦事！就沖你這份明白，你這個朋友，我王霸交了！”

他大手一揮：“以后你這點(diǎn)心鋪?zhàn)拥陌卜€(wěn)，包在我身上！那兩成干股，我就卻之不恭了！來人啊，擺酒！我要和林小兄弟喝一杯！”

廳內(nèi)的氣氛瞬間緩和，漢子們紛紛露出笑容，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從未發(fā)生過。

林凡心中暗暗松了口氣，知道這一關(guān)，暫時是過去了。他端起那碗一直未動的粗茶，以茶代酒，與王霸虛與委蛇起來。

一場看似兇險(xiǎn)的鴻門宴，最終以這種看似“雙贏”的方式收場。林凡用智慧和魄力，暫時化解了危機(jī)，甚至為自己找到了一個不算牢靠，但至少明面上的“保護(hù)傘”。

然而，當(dāng)他走出那間彌漫著酒肉氣息的大廳，重新呼吸到外面微涼的空氣時，心中卻沒有絲毫輕松。

王霸的妥協(xié)，是基于利益權(quán)衡，而非真心信任。那關(guān)于“雪鹽”的謠言并未平息，真正的幕后推手仍隱藏在暗處。與虎謀皮，終究險(xiǎn)惡。這兩成干股送出去容易，將來若要擺脫，又該如何？

林凡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色，感覺前方的路，依舊迷霧重重。暫時的安寧之下，是更深沉的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