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古廟暫息,暗夜殺機
四人不敢有片刻停歇,在福伯的帶領下,向著西山主峰的方向艱難跋涉。林凡失血過多,全憑一股意志力強撐,腳步越來越虛浮,大半重量都倚在玄七身上。明月緊隨其后,不時擔憂地回頭張望,手中緊握的匕首已被汗水浸濕。
身后的追兵聲時而逼近,時而遠去,龍鱗軍顯然也熟悉山林作戰(zhàn),正在有組織地拉網(wǎng)式搜索。冰冷的殺意如同無形的網(wǎng),在夜色中緩緩收攏。
福伯所指的險徑,幾乎是對人體力的極限考驗。荊棘刮破了衣衫,裸露的巖石硌傷了腳底,但沒有人抱怨。求生的本能和對真相的渴望,支撐著他們在這絕望的黑暗中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林凡的意識即將被黑暗徹底吞噬的邊緣,前方密林深處,隱約露出了一角傾頹的飛檐。
“到了!就是那里!”福伯壓低聲音,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那是一座廢棄已久的山神廟,規(guī)模不大,早已斷了香火。廟墻斑駁,爬滿了枯藤,廟門只剩半扇,歪斜地掛著,在夜風中發(fā)出“吱呀”的輕響,如同鬼魅的低語。
玄七率先閃入廟內,目光如電,迅速掃視。殿內蛛網(wǎng)密布,神像倒塌在地,只剩半截身子,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架??諝庵袕浡鴫m土和霉爛的氣味。確認暫無危險后,她才示意眾人進來。
福伯熟練地用枯枝和破布堵住門口和窗戶的縫隙,盡量隔絕光線和聲音。明月則立刻扶林凡靠著尚算完整的墻壁坐下,查看他的傷勢。傷口周圍已經(jīng)紅腫,滲出的血跡發(fā)暗,情況不容樂觀。
“必須重新清理包扎,不然會潰爛發(fā)熱?!泵髟抡Z氣焦急,她雖貴為郡主,卻也學過一些簡單的醫(yī)理。
“我來?!毙哐院喴赓W,從懷中取出一個皮質小包,里面是影衛(wèi)必備的金瘡藥和干凈布條。她的動作干凈利落,清洗、上藥、包扎,一氣呵成,專業(yè)程度遠非明月可比。林凡痛得冷汗直流,卻咬緊牙關沒有出聲。
趁著這個間隙,福伯在廟內仔細探查了一圈,回來后低聲道:“廟后有個小院,有口枯井,井壁似乎有凹陷,可作為萬一時的藏身之所。此處雖破敗,但暫時還算隱蔽?!?/p>
暫時安全的環(huán)境讓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林凡虛弱地靠在墻上,感受著傷口處傳來的清涼藥力,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來,但他強打精神,再次拿出了那張偈語紙條。
“福伯,你久居京城,可知‘青雀’有何指代?”林凡聲音沙啞地問道。
福伯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京城顯貴中,并無直接以‘青雀’為號或代稱的。雀鳥之類,多指代女子或次要人物……‘藏于風中’,更是縹緲難尋。”
明月忽然輕聲插言:“我記得……宮中舊制,有一種傳遞緊急軍情的渠道,稱為‘風信’,速度極快,不入驛站,直通樞要。這‘風中’,會不會是指這種傳遞信息的途徑?”
這個想法讓林凡精神一振?!帮L信”……若“青雀之羽”是指某種需要通過特殊渠道傳遞的關鍵信物或消息,那么一切就說得通了!母親是在暗示,要利用一個高效而隱秘的渠道,將“逆鱗”的證據(jù)(或與之相關的信息)傳遞出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深入討論,廟外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夜梟鳴叫!
這聲鳴叫在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