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色的火苗舔著爐口,將整個鍛造廬烘得燥熱。
在火舌的舔舐下,天龍劍開始一點一點融化,劍身上原本鐫刻的繁復龍紋在高溫下漸漸模糊,泛出一層暗金色的熔融光澤。
元照手持玄鐵鉗,穩(wěn)穩(wěn)夾住劍柄,將劍身反復翻轉,讓每一寸金屬都均勻受熱——這柄曾飲過無數(shù)高手鮮血的神兵,此刻在烈火中卻溫順得像待塑的軟玉,唯有偶爾迸發(fā)的火星,還隱約透著昔日的鋒芒。
待劍身徹底化作赤紅色的鐵坯,元照猛地將其從火爐中抽出,“嗞啦”一聲,赤熱的劍身在冷水桶中激起漫天白霧。
白霧散去時,劍身已褪去舊貌,變得光滑如鏡,卻比先前纖細了近半。
她不等劍身完全冷卻,便掄起三十斤重的玄鐵大錘,朝著劍坯狠狠砸下。
“?!敗?/p>
錘聲比先前鑄紫云鐵劍時更沉、更密,每一次落下都精準砸在劍身中線,將寬劍的輪廓一點點往細劍的形制收攏。
元照的手臂繃起緊實的線條,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滾燙的鐵砧上,瞬間蒸發(fā)成一縷白煙。
阿青看得屏息,風箱拉得愈發(fā)賣力,爐火光映得她眼底滿是亮閃閃的光——她雖不懂鑄劍,卻能看出姐姐每一擊都藏著章法,仿佛在給這柄神兵“重塑筋骨”。
這般敲打持續(xù)了近一個時辰,天龍劍的雛形終于顯現(xiàn):劍身細而狹長,僅一指寬,劍脊處卻留著一道暗紋,是元照特意保留的“龍脊”痕跡,既不減其韌性,又暗合朗明月靈動的劍法。
接著,她開始調動周圍的天地之力,打算將其融入到劍身之中,以此來提升天龍劍的品質。
這鑄劍廬中,最容易被調動的天地之力自然是火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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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照的操控下,滾滾熱浪化作了漩渦聚攏向天龍劍,甚至在鑄劍廬中刮起了一股狂風。
阿青看著這一幕,眼睛瞪得橢圓:姐姐鑄劍弄出來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叮當~叮當~
伴隨著元照有節(jié)奏、有規(guī)律的敲擊,火屬性的天地之力漸漸被熔鑄到了劍身之中,原本銀白的劍脊頓時浮現(xiàn)出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赤紅紋路,如游龍吐息般流轉。
元照再將劍身回火三次,每一次都會操控靈力調整泉水水溫,水溫的溫度一次比一次低。
待最后一次淬火完成,天龍劍已經(jīng)完全大變樣,由原來的金色轉變成了被染紅的銀色。
重鑄之后,新劍不出意外依舊保持著神兵的品質,并且讓元照驚喜的是,在融入天地之力后,這劍的品質竟提升了不少。
她提著新鑄的細劍對準天空的明月。
月光透過屋檐映照在劍身上,銀白劍刃泛著冷冽的光,劍脊的赤紅紋路在暗處微微發(fā)亮,竟似有生命般緩緩流動。
她輕輕揮動劍身,沒有絲毫破空之聲,唯有一縷清風掠過劍尖——這正是朗明月劍法最需要的“輕、快、隱”。
“姐姐,這劍也太好看了吧!”阿青湊過來,眼睛瞪得溜圓,伸手想碰,但又害怕被劍身溢出的鋒銳之氣傷到。
“這劍以后就叫明月劍吧!等回去之后送給明叔用?!痹招χ貌疾瘜?。
阿青砸吧著嘴說道:“明叔一定會高興壞了的?!?/p>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元照說道:“走,咱們回去吧,也是時候向唐都告辭了?!?/p>
隨即二人結伴返回了暫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