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立刻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廳內(nèi)頓時一片嗡嗡聲。
這天鷹堡莫非是在戲耍他們,故意吊人胃口?還是說他們想隱瞞神石的存在,打算獨吞神石?各種猜測在眾人心中盤旋。
姜之渙清了清嗓子,提高聲音:“姜某知曉諸位定然是不相信姜某的片面之詞,但丑話姜某還是要說在前面。
天鷹堡所得確實并非神石,而是一塊能害人性命的魔石,姜某稱呼它為——‘天魔妖石’。此石近則傷筋動骨,久則耗命損元,絕非好物?!?/p>
“姜某先前隱瞞此物的存在,只是不愿這魔石流竄江湖,貽害四方。卻不想謠言愈演愈烈,如今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恐怕我天鷹堡不拿出些東西來,諸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既然如此,那姜某就只能將天魔妖石拿出來,給各位一個交代?!?/p>
實際上,天魔妖石本是天鷹堡的東西,根本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更不必如此委屈求全。
可誰叫天鷹堡實力不濟,在江湖中勢單力薄呢?
這就是江湖的殘酷,弱肉強食,實力不行,便只能低頭。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身旁的姜惜文身上,眼底泛起一絲暖意:“只是想要天鷹堡白白將天魔妖石拿出來,那也是不可能的!
犬子惜文先天經(jīng)脈淤堵,無法習(xí)武,這是我心頭大憾,多年來耿耿于懷。故而今日借小兒百日宴,姜某斗膽求諸位——若有人能治好惜文的經(jīng)脈之癥,姜某便將天魔妖石雙手奉上,絕無虛言!”
話音剛落,廳內(nèi)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議論聲比先前更甚。
有人面露猶豫,眉頭緊鎖,顯然在權(quán)衡難度;有人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死死盯著姜之渙,顯然被天魔妖石的誘惑勾動了心思。
只是因為有兩位超一品高手在場,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姜之渙又補充道:“諸位可先讓隨行的醫(yī)師替我兒惜文把把脈,仔細診斷一番。正好一邊享受宴席,一邊慢慢考慮診治方案,不必急于一時?!?/p>
姜之渙話音剛落,奶娘便抱著姜惜武從后廳緩步走了出來,腳步輕緩,生怕驚擾了懷中的孩子。
既然是姜惜武的百日宴,作為主角的姜惜武怎么能不出面呢?
嬰兒被裹在大紅的襁褓里,襁褓邊緣繡著精致的鷹紋,針腳細密,與天鷹堡的標(biāo)志相呼應(yīng)。
他閉著眼睛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蘋果,睫毛纖長如蝶翼,偶爾輕輕顫動一下,模樣乖巧可愛,引得距離較近的女弟子們?nèi)滩蛔〉秃簟昂每蓯邸薄?/p>
奶娘腳步極輕地走到廳中,將孩子小心抱到姜之渙與何曉蓮面前。
何曉蓮終于緩緩抬起雙眸,原本局促的眼神瞬間變得柔軟無比,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碰了碰孩子的臉頰,指尖溫柔得仿佛怕碰碎了珍寶一般。
姜之渙也俯身仔細打量著兒子,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先前臉上的凝重之色散去了不少,滿是為人父的慈愛。
“這便是小公子吧?阿彌陀佛,瞧著真是精神康??!”云棲寺的一位和尚率先站起身,雙手合十說道,試圖緩和廳內(nèi)緊繃的緊張氣氛。
就在這時,坐在他旁邊的觀風(fēng)大師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且清晰,穿透了廳內(nèi)的議論聲:“姜堡主,貧僧能否為小公子瞧一眼?”
姜之渙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點頭應(yīng)允:“有勞大師?!?/p>
觀風(fēng)大師緩緩站起身,緩步上前,枯瘦的指尖輕輕搭在姜惜武的手腕上,隨即閉目沉吟片刻,眉頭微蹙,又很快舒展開,隨即睜開眼,語氣平靜地說道:“小公子筋骨康健,氣息平穩(wěn),是個有福之人。只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姜惜文,語氣帶著幾分遺憾:“少堡主的經(jīng)脈淤堵,確是先天之癥,根深蒂固,尋常醫(yī)治手段怕是難有成效,貧僧束手無策?!?/p>
先前姜之渙已經(jīng)特意帶姜惜文去給觀風(fēng)大師提前看過,此時觀風(fēng)大師當(dāng)眾說出診斷結(jié)果來,也算是提前給大家交個底,讓眾人心里有個數(shù)。
“這天魔妖石,恐怕是與我云棲寺無緣了。”觀風(fēng)大師說完,便緩緩?fù)嘶亓嗽弧?/p>
這話一出,廳內(nèi)的竊竊私語更甚,聲音也大了幾分。
有人面露失望之色,輕輕搖著頭,顯然是覺得治好姜惜文的希望太過渺茫;有人則眼中精光一閃,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似乎在盤算著其他不尋常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