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不喜歡周芷寧,不服他對周芷寧的好,非要找存在感罷了。
他抬腳跟上,握著她的手,溫柔的聲音里透著不容拒絕:“那我牽著你走,如果累了,就和我說?!?/p>
手指從她的指縫鉆進去,跟她十指交握起來。
姚青凌被他滾燙的手掌包裹起來,側(cè)頭看他一眼。
他面頰堅毅,眼神冷,怎么都沒有溫柔的樣子,一步步拉扯著她上去,像脅迫她與他同行。
九千九百九十九級的臺階,青凌開始屏著呼吸,之后呼吸全亂了,但她還是靠自己堅持走完了這條漫長的山道,一聲不吭。
就像當(dāng)年八歲的自己,那么漫長的路,她不哭不鬧,從西南到京城,扶著靈柩走了一路。
到了山門,已經(jīng)過了午時,小沙彌在門口迎接,合著手掌對他們念了聲“阿彌陀佛”。
他們?nèi)チ舜蟮钇砀#η嗔韫虬輹r,展行卓由沙彌引路,去給陶蔚峴看看他妹妹的長明燈,添了香油錢。
之后是聽圓慈大師講經(jīng)。
青凌聽著都快睡著了,腦袋重重磕了一下,清醒過來,轉(zhuǎn)頭看展行卓,他聽得認(rèn)真。
她揉了揉臉,繼續(xù)聽著。
心里想,展行卓心思重;只有心思重而亂的人,才需要大師點靈臺,指點迷津。
又過去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天色黑了下來,外面下起了雨。
雨勢很大,敲打著屋檐,大師的聲音都模糊了。
雨天山路不好走,看樣子是趕不回去了,展行卓便說留宿一晚,明日再回去。
晚膳后,青凌先回了廂房,琢磨什么時候去跟御史夫人見一面。
——曹御史夫人也下不了山。
桃葉進來了,擺著難看的臉色說道:“姑爺下山去了,鳴鹿也走了。他們走的時候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把我們留在這里,真過分。”
桃葉只看到了背影,展行卓冒雨沖下山,鳴鹿一手拿了雨傘,另一只手抱著蓑衣追上去,最后面跟著的人就是前來傳消息的下人。
她連上前問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姚青凌一愣:“下山?”
她看向窗子,外面的雨并未停下,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展行卓冒這么大的雨下山干什么?
桃葉說:“那邊來了個家仆,不知道那王少夫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那邊,說的是帽兒巷。
青凌嘲弄一笑,并不在意,也不擔(dān)心展行卓走夜路有什么危險。
他就算從山上滾下去,也是為了周芷寧,她內(nèi)疚什么,擔(dān)心什么?
他不在,正好,她不用避著人去找御史夫人。
青凌披了件斗篷,去找御史夫人。
剛走出院子,聽到外面一片雜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