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黑風嶺最后一道山坳,遠遠望見那片熟悉的青翠竹林時,蘇婉兒的眼圈先紅了。
“是青嵐谷的方向!”她指著竹林深處隱約露出的飛檐,聲音都帶著顫,“你看那片云霧,爹爹說過,只有谷里的靈泉蒸騰,才會有這樣的云氣!”
趙軒也直起脖子,手里的劍穗被他攥得發(fā)白:“真的到了……沒想到還能再看見這地方?!?/p>
林風勒住雪絨駝——這小家伙不知從哪弄來個竹編小筐,正趴在里面啃靈米餅,聽到“青嵐谷”三個字,耳朵抖了抖,抬頭往竹林方向瞅了瞅,又低頭繼續(xù)啃,看來是對這地方?jīng)]什么特殊感情。
“別高興太早。”林風放緩腳步,眼神掃過竹林外圍,“仔細看,入口的警戒比以前密了三倍。”
果然,竹林邊緣的幾棵老樹上,隱約能看到藏著的弟子,手里都握著法器,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連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繃緊神經(jīng)。
“是青云宗逼得太緊了?!壁w軒嘆了口氣,“上次李默帶人來鬧過之后,谷里就沒安生過。”
三人剛走到竹林入口,就被兩個守在那里的青嵐谷弟子攔住了。
“站??!來者何人?”其中一個弟子舉著劍,眼神里滿是戒備,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不像是谷里的人。
“是我,趙軒?!壁w軒往前一步,扯掉頭上的斗笠,“還有蘇師妹,這位是林風先生。”
兩個弟子愣了愣,仔細打量了他們半晌,突然眼睛瞪得溜圓:“大、大師兄?蘇師妹?你們……你們回來了!”
其中一個弟子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扭頭就往竹林里跑:“快!快去報給谷主!大師兄和蘇師妹回來了!還有林先生也回來了!”
另一個弟子忙著給他們松綁——哦不,是引路,手忙腳亂地撥開擋路的竹枝:“快請進!谷主這些天一直念叨你們呢,尤其是蘇師妹,谷主閉關(guān)前還特意吩咐,要是你們回來了,一定要先告訴他!”
穿過熟悉的竹林小徑,沿途遇到的弟子們都驚呆了,手里的活計都忘了做,直勾勾地看著他們。有幾個相熟的師弟,還偷偷沖趙軒擠眼睛,被趙軒瞪了回去。
“看來咱們‘失蹤’這段時間,谷里沒少傳閑話?!壁w軒壓低聲音,有點不自在。
蘇婉兒臉頰微紅,沒說話,只是腳步更快了,顯然是急著見父親。
林風跟在后面,目光平靜地掃過周圍。青嵐谷的格局沒怎么變,靈泉依舊潺潺流淌,煉丹房的煙囪還冒著煙,甚至連路邊那棵歪脖子桃樹,都結(jié)了滿樹青澀的果子??刹恢獮槭裁矗傆X得這里的氣氛比以前沉重了許多,弟子們臉上少了往日的輕松,多了幾分緊繃。
走到主殿門口,就見一個穿著灰袍的老者正站在臺階上等著,須發(fā)微白,正是青嵐谷的大長老。
“軒兒!婉兒!”大長老看到他們,眼圈一紅,快步走下來,拉著趙軒的手不放,“可算把你們盼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們?nèi)ツ牧耍考彼牢覀兞?!?/p>
“讓大長老擔心了。”趙軒撓撓頭,把路上的經(jīng)歷撿要緊的說了說,當然,九曲巷殺張昊、迷霧森林斗玄冰蟒這些驚險的,都輕描淡寫帶過了。
正說著,殿內(nèi)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好小子,還知道回來!”
蘇振南從里面走了出來,穿著一身青色道袍,面色紅潤,氣息比之前渾厚了不少,顯然是閉關(guān)有所精進。他先是一把拉住蘇婉兒,上下打量了半天,確認女兒沒事,才轉(zhuǎn)向趙軒,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沒用力,更像是長輩對晚輩的親昵:“翅膀硬了?出去歷練都不知道捎個信回來!”
趙軒嘿嘿笑著,沒敢頂嘴。
最后,蘇振南的目光落在林風身上,眼神里帶著贊許:“林小友,別來無恙??茨愕臍庀?,似乎……”
“僥幸突破筑基期了。”林風拱了拱手,語氣平淡。
“筑基?!”大長老和周圍幾個聞訊趕來的弟子都驚呆了,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