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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聾子聽見了鳳凰折翅的聲音（第3頁）

只看了幾頁，他的臉色便由凝重轉(zhuǎn)為鐵青，握著奏疏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骨節(jié)發(fā)白。

那上面觸目驚心的內(nèi)容，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

他猛地合上奏疏，眼中殺意畢現(xiàn)，當(dāng)場對身后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下令：“即刻包圍鳳儀閣，貴妃蘇氏禁足宮中，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進(jìn)出！”

當(dāng)夜，鳳儀閣燈火通明，審訊聲、器物碎裂聲與女人的哭喊聲徹夜未歇，驚得半個皇宮都無法安眠。

第五日黎明，天光乍破。

蕭玦一身玄色常服，帶著一身的寒氣，親臨蘇菱微所在的偏殿。

他的身后，兩名高大的禁軍押著一個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的女人，正是蘇婉柔。

他一步步走到蘇菱微面前，盯著她平靜無波的臉，嗓音因一夜未眠而沙啞得厲害：“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蘇菱微緩緩跪倒在地，叩首及地，再抬起頭時，聲音清越，字字清晰：“臣妾不敢欺君。只是想問一句——若非臣妾當(dāng)日在冷宮僥幸撿回一條命，今日跪在這里，等著被發(fā)落的，會不會就是我？”

蕭玦久久不語，眼中翻涌著痛苦、震怒與無盡的悔恨。

良久，他猛然揮手，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剝?nèi)ニ镍P冠，打入冷宮舊屋，永世不得出！”

禁軍領(lǐng)命，粗暴地扯下蘇婉柔頭上沉重的鳳冠，珠翠散落一地，如同她破碎的美夢。

蘇菱微緩緩站起身，立于廊下，靜靜地望著那間曾囚禁了她無數(shù)個日夜的破敗小屋，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冰冷的弧度。

“姐姐，這一次，換你來嘗嘗，墻縫里融化的雪水，究竟是什么滋味?！?/p>

風(fēng)雪不知何時又漫天飛舞起來，冰冷的雪子打在廊檐上，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隨著那扇破舊的宮門被重重關(guān)上，屋內(nèi)，終于傳出了第一聲凄厲絕望的哭嚎。

哭聲穿透風(fēng)雪，卻傳不進(jìn)御書房。

蕭玦獨自一人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殿里，任由掌心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看著窗外被風(fēng)雪攪得一片混沌的天地，腦海里反復(fù)回響著蘇菱微的那句反問。

許久，他緩緩閉上眼，疲憊地吐出一口氣。

這偌大的皇宮，這所謂的血脈親情，從根上，或許就已經(jīng)爛了。

他猛地睜開眼，眸中再無半分溫情，只剩下帝王的冷酷與決絕，對著暗處沉聲喚道：“高福?！?/p>

內(nèi)侍總管悄無聲息地滑跪至他面前。

蕭玦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寒潭：“傳朕密令，將所有與先帝、與東宮、與蘇家相關(guān)的宗卷、玉牒，全部封存，送入乾清宮……朕，要親自再看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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