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一身便服,微服走在市井長街上,寒風吹得他龍袍下的常服獵獵作響。
他親眼看見,一個扎著總角的小童,正蹲在屋檐下,就著燈籠微弱的光,用一根炭筆,笨拙地臨摹著那幅《人間不見處》。
小童的嘴里還念念有詞:“阿娘說,記住她們的名字,她們就還活著……”
蕭玦的腳步猛地頓住,一股尖銳的悶痛從胸口傳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回到宮中,他破例連夜召見了裴觀星,聲音沙啞地問:“若百姓皆信她所言,視宮墻之內(nèi)為煉獄,朕這個天子,該當如何?”
裴觀星長身玉立,深深一揖,聲音清朗:“圣人治世,不在諱疾,而在療痛?!?/p>
當夜,蕭玦獨自一人坐在奉先殿,殿內(nèi)燭火通明,映著他變幻不定的臉。
他翻開塵封已久的《冷宮錄》,一頁頁看下去,那些冰冷的名字和罪名背后,仿佛浮現(xiàn)出一張張絕望的臉。
當他翻到“孫寶兒”那一頁時,提起了朱筆,在旁邊重重寫下一行批注:“此女若死,朕將愧對列祖列宗?!?/p>
同一時刻,啟明院的舊址,趙繡娘撫摸著一幅剛剛完成的新畫。
畫中,蘇菱微立于殘垣斷壁之上,手中握著一只小小的銅鈴,她的身后,是千千萬萬模糊不清卻昂首挺胸的萬民影子。
“我看不見你的臉,”趙繡娘對著畫中人,輕聲呢喃,“但我聽見了光?!?/p>
話音剛落,一陣清脆的鈴聲仿佛穿透了漫天風雪,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似是回應(yīng),也似是預(yù)兆。
這場棋局,早已不止于宮墻之內(nèi)。
而深宮的另一端,那座關(guān)押著無數(shù)冤魂的暗牢里,萬籟俱寂,只有雪花落在鐵窗上的簌簌聲。
突然,一陣沉重而規(guī)律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死寂。
那腳步聲踩在冰冷的石磚上,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不疾不徐,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壓。
最終,那腳步聲停了。
正好停在了關(guān)押著孫寶兒的那間,最深、最潮濕的牢房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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