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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別人寫好的路（第2頁）

她是楚娘子，奉義父謝無衣之命，攜無色無味的奇毒“焚心散”而來，目的只有一個——在蘇菱微發(fā)現(xiàn)更多秘密之前，毀掉她，以及她可能找到的所有證據(jù)。

然而，一連三日，楚娘子竟找不到任何下手機會。

她看到的，不是一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長公主，而是一個讓她感到無比陌生的蘇菱微。

第一夜，殿中伺候筆墨的宮女云雀兒突發(fā)急癥，高燒不退。

太醫(yī)開了方子，蘇菱微卻親自守在榻前，逐字逐句地對著藥方為云雀兒講解藥性，聲音沉靜而溫和，仿佛那不是一個卑微的宮婢，而是她的親人。

甚至，當湯藥熬好，她竟毫不猶豫地將皇帝御賜給她補身子的長白雪參切下半支，親手放入藥碗中。

那一刻，藏身在窗外的楚娘子握緊了袖中的毒藥包，指尖冰涼。

謝無衣告訴她，蘇菱微視人命如草芥，可眼前這一幕，卻狠狠刺痛了她的認知。

第二夜，她聽見蘇菱微在燈下教云雀兒識字，讀的是最淺顯的《千字文》。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那清冽的嗓音，在寂靜的夜里，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驅(qū)散了瓊華殿的冰冷。

楚娘子躲在廊下，竟鬼使神差地聽了一整晚。

她想起了自己顛沛流離的童年，從未有人教過她一個字。

第三日，楚娘子心中的防線徹底崩塌。

她主動走進內(nèi)殿，在蘇菱微訝異的目光中，直挺挺地跪下，從懷中取出一枚與蘇菱微所得極為相似的銅符。

“奴婢阿蕪，真名楚娘子，奉謝無衣之命，前來……毒殺殿下?！?/p>

她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聲音哽咽：“義父說，您會為了權勢毀了這片江山?？膳究吹降摹置魇窃诰人！?/p>

蘇菱微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中掙扎與悔悟交織的光芒，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里沒有半分怒意，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平靜：“那你愿不愿，幫我把剩下的真相，一起拼出來？”

憑借兩枚合二為一的銅符，地宮的入口再次顯現(xiàn)。

這一次，蘇菱微不再是孤身一人。

周尚宮率領著一支精銳的羽林衛(wèi)守在入口之外，寒甲森森，刀劍出鞘，隨時準備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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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瞎子依舊拄著那根磨得光滑的竹杖，仿佛從未離開過。

他用杖頭輕輕敲了敲地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第三關，‘影律陣’。此陣需兩人同行，陣中會顯現(xiàn)叩問心魔之語，一人說謊，兩人皆死?！?/p>

他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向蘇菱微的方向，發(fā)出一聲長嘆：“三十年前，老朽親眼看見，先帝就是在此陣前，親手斬殺了報信的欽天監(jiān)正。只因那人說了一句——龍漦現(xiàn)，則國運傾?！?/p>

蘇菱微心頭一震，冷聲道：“所以，你的眼睛，也是因此才被刺瞎封口的？”

老人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他佝僂著身子，引著蘇菱微與楚娘子，步入了那片由無數(shù)面銅鏡組成的詭譎陣法之中。

鏡陣之內(nèi)，光影交錯，人影幢幢，仿佛有無數(shù)個自己在窺伺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