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長信宮外,一道白色鬼影如閃電般掠過高高的宮墻。
楚娘子易容成小蟬慘死的模樣,披散著濕漉漉的長發(fā),赤著一雙慘白的腳,只在墻頭佇立了短短三息,便如青煙般悄然退走。
“鬼——有鬼??!”巡夜的守衛(wèi)嚇得長矛脫手,指著墻頭語無倫次。
跟在貴妃身后的綠萼只瞥見那熟悉的輪廓,便尖叫一聲,當(dāng)場嚇得昏死過去。
蘇婉柔心中本就有鬼,此刻更是又驚又怒。
她一把奪過侍衛(wèi)的長劍,厲喝著追了出去,對(duì)著空無一人的夜空怒吼:“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一劍揮出,卻只砍了個(gè)空。
狂怒之下,她回身一劍,狠狠劈在庭院中的一座石燈上!
“鏘!”
火星四濺,石屑紛飛。
蘇婉柔拄著劍,劇烈地喘息著。
她抬起頭,火光搖曳中,墻壁上她的倒影顯得格外扭曲。
忽然,她瞳孔驟縮——那墻上的影子仿佛有了生命,竟與她自己的身影漸漸重疊、剝離,一張端莊的臉龐之上,緩緩浮現(xiàn)出另一張腐爛潰敗、眼眶空洞的面孔!
“啊——!”
她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踉蹌后退,一腳踢翻了廊下的鎏金香爐。
滾燙的香灰傾瀉而出,在冰冷的地磚上,竟赫然烙出了一個(gè)焦黑的“蘇”字!
次日早朝,氣氛肅穆。
就在百官奏事完畢,以為將要退朝之際,一直沉默立于后妃隊(duì)列中的蘇菱微款步出列,聲音清越,響徹整個(gè)太和殿:“啟稟陛下,臣妾近日偶得一位奇士所獻(xiàn)《鸞鏡圖》,言此畫能照見人心善惡,辨忠奸,分黑白。陛下若不信,不妨一觀?!?/p>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蕭玦眉頭微蹙,但還是沉聲道:“呈上來。”
蘇菱微親手展開畫卷,呈于御前。
蕭玦初看,只見畫中女子正是他寵冠后宮的貴妃蘇婉柔,畫工精湛,神態(tài)逼真,只當(dāng)是一幅尋常的肖像畫,正欲揮手讓她退下。
然而,就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畫卷之時(shí),一股若有似無的溫?zé)釓漠嬓膫鱽怼?/p>
他心中一動(dòng),湊近細(xì)察。
就在他龍息吞吐之間,那原本溫婉的笑容開始扭曲,細(xì)膩的肌膚下仿佛有陰影在游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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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翻轉(zhuǎn)畫卷,只見那背面竟浮現(xiàn)出一張皮肉腐爛、眼生蛆蟲的恐怖面孔!
“放肆!”蕭玦猛然合上畫卷,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這畫卷的質(zhì)感和變化,絕非普通顏料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