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一抹黑影避開所有耳目,悄然來到了冷宮之外。
周尚宮隔著低矮的宮墻,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陛下……已經(jīng)命人徹查浣衣局三十年前所有的接生記錄了。你好自為之,也別太急了。”
月光下,蘇菱微的身影清冷如玉。
她沒有道謝,只是靜靜地看著墻外那個幾乎要被恐懼壓垮的女人,輕聲說道:“我知道您為何還能安穩(wěn)地活到今天。因為三十年前,您也曾想替人說一句話,只是最后,沒敢說出口?!?/p>
這一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精準地刺入了周尚宮內(nèi)心最深處的隱秘。
墻外的人影猛地一僵,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最終,她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留下最后一句話:“張婆子明日出宮探親,午后有一個時辰的空檔?!闭f完,便倉皇逃離,仿佛身后有厲鬼追趕。
機會,只有一次。
第二日黃昏,浣衣局內(nèi)水汽彌漫,到處都是成堆的衣物。
阿丑換了一身雜役的衣服,推著一輛空車,低著頭混了進去。
在晾曬區(qū)最偏僻的角落,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婦人正在晾曬床單,正是張婆子。
兩人沒有多余的言語,眼神交匯的瞬間,張婆子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一本用油布包著、早已破舊不堪的手札,飛快地塞給阿丑:“當(dāng)年……是貴妃娘娘買通了穩(wěn)婆,對外謊稱龍?zhí)ヘ舱?,實則將小皇子抱走,自己撫養(yǎng)……他的名字……叫蕭昭。”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呵斥聲:“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不好!
阿丑心中一凜,迅速將手札藏入懷中,轉(zhuǎn)身就跑。
巡邏的太監(jiān)見狀,立刻高聲呼喊著追了上來。
追逃之間,前路被堵,阿丑心一橫,猛地躍入旁邊散發(fā)著惡臭的污水溝中,用盡全力向?qū)Π队稳?,雙手則死死護住胸口那本比他性命還重要的手札。
與此同時,冷宮高窗之內(nèi),蘇菱微正遙遙望著遠處浣衣局方向搖曳閃爍的火光,她的指尖,正輕輕撫過一本新抄的玉牒副本上,屬于“貴妃”的那一頁。
“姐姐,”她低聲自語,聲音輕得仿佛隨時會散在穿堂而過的冷風(fēng)里,“你們當(dāng)年偷走的,不只是一個孩子……還有本該屬于陛下的,那一份真相?!?/p>
風(fēng)聲嗚咽,穿過殘破的宮墻,像是在回應(yīng)她一般,帶來一聲遙遠得近乎虛幻的嬰兒啼哭。
夜色漸深,一個渾身沾滿污泥與腥臭、狼狽不堪的身影終于踉蹌著回到冷宮,他將一樣?xùn)|西鄭重地交到了蘇菱微的手中。
那本浸透了污泥與血水、用性命換回的破舊手札,此刻就靜靜躺在蘇菱微的掌心,薄薄的冊頁下,是足以顛覆整個大蕭王朝的驚天隱秘。
喜歡冷宮棄妃,暴君夜夜跪求原諒請大家收藏:()冷宮棄妃,暴君夜夜跪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