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靜默,心中卻翻涌著莫名的情緒。
“我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活下去,為了像這株枯梅一樣,在死地里開出新生。”蘇菱微的聲音鏗鏘有力,“從此以后,這里不叫冷宮,叫‘啟明院’。”
她親筆寫下“啟明院”三個大字,命人制成匾額,高高懸掛在冷宮的門首。
當晚,十余名年紀尚小、剛剛識字的宮女,自發(fā)地守在燈下,一筆一劃地謄抄著《貞觀政要》。
那徹夜通明的燈火,將這片昔日的絕望之地,映照得宛如一座求知問道的書院。
數(shù)日后,春分。
蕭玦處理完政務(wù),鬼使神差般地獨自步行至冷宮舊址。
遠遠地,他便看見了那塊嶄新的“啟明院”匾額,在午后的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微光。
他沒有讓內(nèi)侍通報,緩步走入。
庭院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屋舍修葺一新,幾名宮女正在廊下席地而坐,練習(xí)書法,見到他這位不速之客,也只是平靜地起身行禮,便默默退下,毫無驚慌之色。
他信步走進主屋書房,只見寬大的書案上,攤著一本剛剛裝訂好的新書,封面題著《治宮十策》四個遒勁的字。
蕭玦翻開扉頁,一行清麗卻鋒芒畢露的字跡映入眼簾:“天下無不可治之人,唯有不愿睜眼之君?!?/p>
他久久佇立,指尖在那句話上輕輕拂過,最終,竟提起御案上的朱筆,在那本奏疏的批復(fù)欄上,重重寫下兩個字:“試行?!?/p>
轉(zhuǎn)身離去時,檐下的風鈴被風吹動,發(fā)出一串清脆的聲響。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庭院,低聲問身后的周尚宮:“她……還在嗎?”
周尚宮恭敬地答道:“回陛下,蘇主子正在后院,教新來的幾個丫頭讀《孟子》?!?/p>
蕭玦“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溫潤的羊脂白玉佩,輕輕放在了書案上——那是當年她初入宮時,按例應(yīng)得,卻最終被人克扣、從未佩戴過的才人信物。
他邁步離去,龍袍的衣角消失在門外。
遠處的高墻上,一抹素白的身影靜靜佇立,手中握著一枚小巧的銅鈴,目光如炬,遙望著他遠去的方向。
鈴聲在風中漸行漸遠,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爭的事實:這場棋局,她已不再需要贏過他,因為她——早已超越了棋盤本身。
宮墻之內(nèi)的博弈,終將塵埃落定。
而她的目光,已經(jīng)越過這四方城墻,投向了更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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