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講堂上的逆天三問（第2頁）

他起身，袖口磨邊，衣料洗得泛白，卻站得筆直如松。

“非人力不可勝天，而在順勢而為?！苯碚Z速平穩(wěn)，毫無激昂之意，仿佛只是陳述一道算術(shù)題的答案，“之間。

可今日聽江行之所言，竟覺自已所學(xué)如沙上筑塔，虛浮無根。

“你究竟是誰？”他攔住去路，嗓音發(fā)緊，“那些算法從何而來？你說地形落差、含沙臨界、抗剪力……這些詞，連博士都沒聽過！你是妖人，還是——江家余孽？”

江晚腳步未停，只微微側(cè)目，眸光清冷如井水映月。

“天地自有規(guī)律，我只是看得清楚些?！彼?，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就像你看見雨是天哭，我看見的是水汽凝結(jié)、重力下墜。我們站的位置不通，看見的世界自然不一樣?！?/p>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青衫拂袖，步履穩(wěn)健。

可就在那一瞬，衣袖微揚(yáng)，左手不經(jīng)意露出虎口——一道厚繭橫亙皮肉之間，邊緣粗糙，深嵌肌理，非一日鑿石繪圖不能成此。

藏不住的。

那是常年握鑿、執(zhí)尺、操圖之人留下的印記，是匠者之痕，也是血脈之證。

樹影深處，一道黑衣身影悄然隱退。

陳默收起記事薄，眉峰微動，在紙頁角落寫下一行小字：

“書寫偏陰柔，行筆自左起，疑為女子或左利。然觀其肩線窄、聲調(diào)平、步幅短，女子之相更甚。再察呼吸節(jié)奏、蹲身拾物姿態(tài)，皆避陽趨陰，習(xí)練已久。極可能——女扮男裝。”

他合上簿冊，望向天際烏云翻涌，低語一聲：

“風(fēng)暴要來了?！?/p>

而此刻無人知曉，千里之外的通州段永濟(jì)渠，水位已悄然上漲三寸。

河道總督府飛騎連報，卻無人敢勘測決斷——因昨夜河面突現(xiàn)赤霧，百姓傳言“河神震怒”，已有民夫跪拜哭嚎，求停徭役、祭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