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請來的專家,找到了一點趙偉他們遺漏的東西?”
陸衍和林薇通時轉(zhuǎn)頭。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出頭,身材挺拔,穿著簡單的黑色夾克和深色長褲,沒打傘,頭發(fā)和肩頭被雨水打濕,幾縷黑發(fā)凌亂地貼在額前。他的臉部線條硬朗,下頜緊繃,一雙眼睛尤其引人注目,深邃,銳利,像鷹隼,帶著一種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審視力量,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戾氣。
他就那樣隨意地靠在門框上,姿態(tài)看似放松,但整個人的氣息卻像一張拉記的弓,充記了蓄勢待發(fā)的張力。
林薇微微蹙眉:“葉組長?你怎么來了?”
葉諶沒有回答林薇的問題,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陸衍身上,那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評估?!瓣懷??云端市來的偵探?”他嘴角扯出一個沒什么溫度的弧度,“動作挺快。我剛聽說你到了市局,還收到了那份‘特別的歡迎禮物’?!?/p>
他邁步走了進來,腳步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響。他無視了房間里那種殘留的死亡氣息,徑直走到陸衍面前,目光落在那個微型證物袋上。
“希望你這點發(fā)現(xiàn),不是兇手故意留下來誤導(dǎo)我們的?!比~諶的語氣帶著一種近乎挑釁的直白。
陸衍平靜地迎著他的目光?!笆遣皇钦`導(dǎo),檢驗過后才知道??偙仁裁炊紱]有強。”
葉諶盯著他看了幾秒,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快的光?!坝械览怼!彼鋈辉掍h一轉(zhuǎn),“聽說你想見我?”
“我想了解周天佑?!标懷苤苯诱f道,“除了公開的商人、慈善家身份。”
葉諶嗤笑一聲,帶著點嘲弄:“怎么?懷疑我因為他和我有點交情,就包庇什么?”他沒等陸衍回答,自顧自說了下去,“周天佑這人,精明,野心大,表面功夫讓得足。慈善?不過是塊遮羞布,或者說,是張通往更高圈子的門票。他背后不干凈,只是藏得深,沒證據(jù)而已?!?/p>
他的話語里透著一股對周天佑其人的洞悉,以及一種…因為無法將其繩之以法而產(chǎn)生的郁結(jié)。
“你認為他的死,和他背后的‘不干凈’有關(guān)?”陸衍追問。
“誰知道呢?”葉諶攤了攤手,眼神卻愈發(fā)銳利,“‘黑卡殺手’挑人,看起來毫無規(guī)律。但第一個就挑中他…巧合?”他搖了搖頭,顯然不信,“我查過另外三個死者,明面上看,和周天佑八竿子打不著。但暗地里有沒有聯(lián)系,難說?!?/p>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陸衍臉上,帶著一種壓迫感:“倒是你,陸偵探。兇手特意給你送了卡片,把你拉進局。你覺得是為什么?因為你來自云端市?因為你破過幾個案子?還是因為…你本身,就和溫瀾市的某些秘密,有著我們不知道的聯(lián)系?”
雨聲敲打著落地窗,噼啪作響。
辦公室里的氣氛,因為葉諶這毫不留情的質(zhì)問,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陸衍看著葉諶,這個被稱作“英雄”卻透著一身孤狼氣息的刑警。他感覺到,葉諶知道的,遠比他在案情分析會上公開的要多。而且,他似乎對這個案子,有著超出職責(zé)范圍的…執(zhí)著。
“我不知道?!标懷芑卮鸬猛犹拐\,“這也是我來這里的原因。找出答案?!?/p>
葉諶盯著他,良久,忽然抬手,從夾克內(nèi)袋里掏出一樣?xùn)|西,不是證件,而是一張折疊起來的、邊緣有些磨損的紙條。他沒有打開,只是用兩根手指夾著,在陸衍眼前晃了晃。
“周天佑死前一周,我因為別的案子找他問過話。臨走時,他塞給我這個,說如果哪天他出意外,或許有用。”葉諶的聲音壓低了些,帶著一種冰冷的意味,“上面只有一個地址,和一個符號。”
他緩緩將紙條展開一角。
陸衍看到,那上面用鋼筆寫著一個地址,字跡潦草。而在地址下方,畫著一個極其簡單的圖案——一個被一條豎線貫穿的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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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符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和不祥。
“我查過那個地址,是城西一個廢棄多年的舊船廠倉庫,早就沒什么人去了。這個符號,我也沒在任何已知的檔案里找到記錄?!比~諶將紙條重新折好,收回口袋,眼神銳利如刀,“我本來打算自已找時間去看。不過現(xiàn)在…”
他的目光落在陸衍身上,帶著一種審視,也帶著一種近乎賭博的決斷。
“既然兇手都給你發(fā)邀請了,陸偵探,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到底藏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