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懂藥,盤問新收的徭役后,找出來十幾個走街串巷的游醫(yī),一股腦都收在手下,此時也恢復(fù)原本面貌,搖著手鈴三三兩兩進了城。
薛蟠不會花錢,但他懂用錢能辦事,進了城不走,站那給別人看,一個衣著光鮮年紀(jì)三旬有余的幫閑湊了上來,唱喏行禮,還是個秀才,有什么行文書信狀紙官司買賣契約之類,他一手都能包辦。
談好了價格后,那秀才幫閑領(lǐng)薛蟠去了一處客棧:“這是本縣最好的酒樓。”拿紙扇一擋嘴:“是縣太爺夫人家的買賣,一切盡管放心?!?/p>
啪的一下合住了紙扇,見薛蟠點了頭,喊了一聲有貴客,涌出來七八位伙計殷勤相待,酒樓掌柜見是秀才公引來的客人,也趕緊拜迎出來。
賈瓊對掌柜的不敢興趣,倒是對秀才極為好奇,端地是個人才啊,能把自己的身份用的極致,可見是個聰明人。
秀才不納糧、免徭役,還有朝廷的口糧按月給付,一般者感恩圣上繼續(xù)的苦讀,期盼能更近一步成為人上人。
這位卻反其道而行之,委下身子來在一縣之地做個幫閑,以他的資歷來說,便是縣太爺也無可奈何睜眼閉眼的默許之,活得甚是逍遙快活。
別的不說,光是薛蟠給他的五十兩工錢,就夠?qū)こ0傩者^一年無饑饉的日子了,何況,他介紹進了這家酒樓,如薛蟠這等的豪客,掌柜的少說也要分他十兩的紅利。
既讓本縣父母掙了錢,又給自己養(yǎng)了家,簡直是個雙贏之局,那他接些什么狀子時,想必也不會有人為難于他。
越琢磨越覺得不能放過此人,沖秀才一笑:“秀才公,敢問臺甫?!?/p>
“不才姓胡,雙字路渺。遐路渺天末,繁笳思河邊的那個路渺?!?/p>
“寓意高遠(yuǎn),好名字?!?/p>
客氣了幾句,薛蟠被引去了后院,單另一個東院,西院雖也有人住,但說是女客,不尋常出入,薛蟠也就點了頭住了下來。
等客棧的小廝們搬好了行禮領(lǐng)了賞退去后,薛蟠才唉喲一聲坐在椅子里捶腰:“還真特娘的累,六哥,你看這地還能住的吧。”
“我又不挑,你就按你往日的來。你先歇著,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p>
“嗐,六哥,這你就不懂了。那秀才過了午飯后,必會領(lǐng)著大藥商們來拜訪咱們的。有什么藥,給什么價,都在此間談好。咱們吶,喝喝酒聽聽曲,歇好了就上路。”
賈瓊擺擺手:“不是藥的事,我去打問打問那個秀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