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惜春自從知道了身世后,自然會注意這位只聞其名素未謀面之兄,死了的敬老爺強占兄弟之妻生下了她,賈瓊之父鬧向族中討公理卻夫妻雙雙喪命。
御史蘭臺寺風(fēng)言奏事捅進(jìn)了朝堂,賈敬不得不棄官出家,一晃十二年。
那年便有十歲的少年,自此后便隱身在了賈家中,誰也不知道他的死活,只有心疼惜春的賈母每逢年節(jié)時,特意遣人去送些吃食過去,也有敲打眾人之意,萬不可讓他死的不明不白。
昨夜賈敬賓天,賈瓊這個名字突然間又蹦了出來,他被差人自家中帶走囚禁在了順天府,原因不明。
小惜春怎能睡得踏實,一夜都在輾轉(zhuǎn),是不是他下的手被發(fā)現(xiàn)了馬腳,因此被囚禁在獄中?
“我不過是問問,你不用急。”
入畫心里話說:能不急嗎,旁人不知你的性情,我這個身邊人豈能不知。要真是那位小爺下的手,怕是姑娘你敢放炮竹去慶賀,那才是真真的禍?zhǔn)履亍?/p>
不是賈惜春不孝,誰能喜歡強母所孕之人呢,所謂生父,不過是場荒唐罪過罷了,惜春一直以為自己無父,只有其母。
若不是當(dāng)年母親拼著臉面不要生下了她,這世間哪有一個賈惜春啊。
“如今早晚還會涼,你去問問你哥哥,能不能給送進(jìn)去一床棉被,便是個死囚,還能有頓斷頭酒喝?!?/p>
入畫的哥哥在寧國府做事,連她也算是寧國府的人。
入畫還想再勸,惜春不給她機會了,說就說了,不辦你等著挨罰。
站起身穿上大氅往外就走:“我去找珠大嫂子說說話,等你回信。”
“小姐~~~”
“嗯?”
“您。。。該去東府一趟才對?!?/p>
惜春冷笑一聲走出了香閨,藕香榭對面便是珠大嫂子李紈帶著兒子寡居的稻香村,這樣的住處安排,也是賈母特意為之,李紈身負(fù)看護(hù)惜春之責(zé)。
等到了稻香村外的田畝時,惜春才淡淡說了一句:“告訴尤大嫂子,我年齡小,不懂事,現(xiàn)在過去了也是給她添麻煩。不如,不見棺材不落淚吧?!?/p>
“誒!”入畫松了口氣,有句話留下就好,至于最后一句,是她的真心也是真意,但自己能給說圓了。
送惜春進(jìn)了稻香村,入畫急急忙忙往寧國府趕去,雖然不走正門,但連角門、偏門也都掛上了白布,滿府里白縵縵的讓人看著心塞。
先去找了自己哥哥,扭著耳朵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又是跺腳又是撒嬌,她哥哥才勉強答應(yīng)了下來,直忙到了放晚飯時才抽出身去了順天府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