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的談資里,老爸那些充滿傳奇色彩的過往總是占據(jù)著重要篇幅。他年輕時走南闖北,經(jīng)歷過無數(shù)驚險刺激的事兒,那些故事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可每次聽還是覺得津津有味。然而,今天我要說的,卻是阿姨碰到的一件極其邪乎的事兒,那事兒發(fā)生在兩年前,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都讓人后背發(fā)涼。
阿姨一直是個勤勞能干的人,靠著開出租車維持生計。那是一個平常的清晨,天剛蒙蒙亮,大概也就五六點的樣子,城市還在沉睡之中,街道上冷冷清清的。阿姨像往常一樣,把車開到了路口,準(zhǔn)備迎接新一天的乘客。突然,一大群人出現(xiàn)在她的車前,把車給攔下了。阿姨心里一驚,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仔細(xì)一聽,這群人說是新娘那邊的親戚,要包一天車去參加婚禮。
阿姨打量了一下這群人,看起來都挺著急的,眼神里透著一股急切。他們說的目的地挺遠(yuǎn)的,可給出的車費相當(dāng)豐厚,這讓阿姨有些心動。畢竟,跑這一趟頂?shù)蒙掀綍r好幾天的收入了。阿姨猶豫了一下,想著自己開車技術(shù)還算不錯,跑長途也不是第一次了,便應(yīng)下了這單生意。
一輛出租車根本坐不下這么多人,他們又隨手在路邊攔了三輛出租車。阿姨注意到,另外三個司機(jī)都是男的,其中有兩個身材魁梧,看著挺粗獷的,另一個則戴著一副眼鏡,文質(zhì)彬彬的樣子,給人一種很斯文的感覺。阿姨心想,這一路上有同行作伴,倒也不會太孤單。
車子緩緩啟動,朝著深山的方向駛?cè)?。一開始,公路還算平坦,兩旁的景色也還算宜人??稍酵镩_,路就越難走,公路漸漸變成了山路,蜿蜒曲折,車子在山間繞來繞去,仿佛進(jìn)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宮。阿姨數(shù)了數(shù),車子繞了七八重山,這才聽到客人說快到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四周的山巒在暮色中顯得格外陰森。四輛車緩緩開進(jìn)了一片森林,森林里的樹木高大茂密,陽光只能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進(jìn)來,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陰涼潮濕的氣息,讓人感覺渾身不自在。阿姨心里不禁有點發(fā)毛,她想起了以往聽到的一些關(guān)于深山老林的恐怖故事,心里開始有些后悔接下這單生意了。
但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兒,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阿姨故作鎮(zhèn)定地問坐在副駕駛的客人:“這兒沒啥危險的東西吧?”
客人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詭異,他安慰阿姨說:“別擔(dān)心,就是有時會起霧,你回去時開車小心點就行。”
阿姨尋思著森林里起霧也是正?,F(xiàn)象,便沒再多問,集中精力開起車來。
又拐了幾個彎,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村落。這個村落古香古色的,村前有一座古老的石牌坊,牌坊兩邊貼著嶄新的紅底黑字新婚對聯(lián),在這昏暗的環(huán)境里,那紅色顯得格外刺眼。村里的樓房都是古式木建筑,看起來很有年代感。阿姨心想,這地方雖然偏僻,但還挺有特色的,要是在平時,她肯定會好好欣賞一番。
新郎帶著一群人在村口迎接客人,看起來很是熱情。阿姨他們把客人送到后,新郎還禮貌地邀請司機(jī)們留下來喝喜酒。阿姨隨口問了句:“新娘咋沒出來,我跟她道個喜?!?/p>
新郎頓了一下,像是沒想到阿姨會這么問,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她在屋里呢,不方便見客,婚禮晚上一點多開始,要不留下來吃頓飯,村里有房子能留宿?!?/p>
阿姨瞅著這個村子,雖然所有的東西看著都很新,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勁兒,讓人感覺壓抑得很。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連忙擺手謝絕了新郎的邀請。她注意到,同去的兩個粗獷司機(jī)欣然留下來喝酒,那個斯文點的司機(jī)則二話不說,發(fā)動車子調(diào)頭準(zhǔn)備離開。阿姨像是看到了救星,也趕緊跟上了他的車。
天徹底黑了下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阿姨回頭瞧了一眼村子,心里一驚,村子里居然沒亮起一盞燈。這可太奇怪了,按理說,舉辦婚禮這么喜慶的事兒,村子里應(yīng)該燈火通明才對。阿姨也沒多想,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一腳油門踩下去,往家的方向趕去。
不一會兒,車子就到了森林前。果不其然,森林里濃霧彌漫,能見度極低。阿姨打開車燈,那微弱的燈光在濃霧中顯得那么無力。她緊緊盯著前面那輛車若隱若現(xiàn)的光亮,小心翼翼地跟著??蛇M(jìn)了森林沒多久,前車的光亮突然消失了,阿姨心里一慌,想著可能是人家車速快,先出去了。
阿姨咬咬牙,繼續(xù)在濃霧中摸索著前進(jìn)。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終于看到了森林的出口。阿姨松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加速離開,突然從后視鏡里看到了讓她驚恐萬分的一幕。那個斯文男司機(jī)開著車從后面過來了,他就跟沒看見阿姨的車一樣,直接從她車旁超了過去。這可奇了怪了,森林里的路本來就不寬,車燈照著,絕不可能看不見她的車,可這司機(jī)就像中了邪似的,完全無視阿姨的存在。
阿姨滿心疑惑,帶著一肚子的恐懼,開了一整夜的長途。凌晨四點多才回到家,她已經(jīng)疲憊不堪,隨便吃了點熱飯,倒頭就睡。
沒想到,第二天下午,阿姨的丈夫突然發(fā)起了高燒。叔叔的體溫高得嚇人,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阿姨趕忙把他送去醫(yī)院,醫(yī)生進(jìn)行了全面的檢查,各種儀器都用上了,可查來查去,啥毛病都沒查出來。打了退燒針,也一點效果都沒有。連著幾天,叔叔一直高燒不退,還在半睡半醒間嘟囔著:“你是誰”“你別過來,快走開”。
阿姨這下徹底慌了神,她心里隱隱覺得,這事兒肯定和自己那天去深山里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她思來想去,尋思可能是從外面帶了不干凈的東西回來。在這種情況下,阿姨趕忙托姑婆請了英德大鎮(zhèn)一位有名的問仙婆。
仙婆來到阿姨家后,便開始了一番忙碌。她先是在客廳里擺上了香案,然后點上了香,嘴里念念有詞地念起了仙語。那聲音低沉而神秘,讓人聽了心里直發(fā)毛。接著,仙婆又拿出了一些黃裱紙,在上面畫了一些奇怪的符號,然后用火點燃。整個過程中,仙婆的神色一直很凝重,這讓阿姨的心懸得更高了。
一番折騰后,仙婆神色凝重地告訴阿姨,她那天帶回來的是個女陰人。這女陰人不會直接害阿姨,卻會找她至親之人吸取人氣。阿姨聽了,嚇得臉色慘白,差點癱倒在地。仙婆讓阿姨把那天出車穿的貼身衣物、鞋子,連同黃裱紙、茶、米、一根香,當(dāng)天晚上帶到附近南山下,朝著某個方向送走女陰人。
至于具體咋送的,阿姨一直不肯多說,只隱約提了句仙婆也去了,還往米和茶里滴了些不知啥的血,把米放進(jìn)茶里。神奇的是,按仙婆說的做了之后,叔叔的病真的就慢慢好了起來。
后來,有個見多識廣的老人聽說了這事,長嘆一聲說:“那哪是什么正?;槎Y,分明是結(jié)陰婚啊,你帶回來的,就是那個新娘。至于為啥看不見那個司機(jī),是因為女陰人在森林里就上了你的車,把司機(jī)給遮住了,你自然看不到?!?/p>
阿姨聽了老人的話,想起那天的種種經(jīng)歷,不禁渾身顫抖,后怕不已。
從那以后,阿姨再也不敢輕易跑長途去那些偏僻的地方了。每次回想起那段經(jīng)歷,她都覺得像是一場噩夢,而那個神秘的古村和邪乎的事兒,也成了我們一家人心中永遠(yuǎn)的謎團(t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