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shí)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氏的心跳卻越來越快。她站起身,走到窗邊,輕輕拉開窗簾的一角,向外望去。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只有那無盡的黑暗,像一只無形的巨獸,張著血盆大口,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他怎么還不回來?”
張氏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她試圖安慰自己,也許丈夫是被劉員外留下多聊了幾句,也許是路上耽擱了。但這種自我安慰,在這寂靜而又陰森的夜晚,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終于,她決定去裁縫鋪問問。她輕輕抱起孩子,走出家門,小心翼翼地關(guān)上了門。月光灑在她的身上,投下一道孤獨(dú)而又單薄的影子。她加快腳步,朝著裁縫鋪的方向走去,心中只有一個(gè)念頭:找到丈夫。
當(dāng)她來到裁縫鋪時(shí),里面只有陳為棠一個(gè)人,正準(zhǔn)備關(guān)門。陳為棠看到張氏,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恢復(fù)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為棠兄弟,三元他還沒回來嗎?”
張氏焦急地問道。
“沒有。”
陳為棠簡短地回答道。
“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張氏又問。
“今天下午,我看見他拿了一件衣服,聽他說是要給劉員外送衣服去。”
陳為棠說道。
張氏聽丈夫說起過劉員外讓他做衣服的事情,她想,也許丈夫真的是被劉員外留下來吃飯了,而且很可能住下了。想到這里,她心中的擔(dān)憂稍稍減輕了一些,便帶著孩子回家了。
回到家后,張氏關(guān)好門窗,哄著孩子睡下。她自己也疲憊地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然而,夜半時(shí)分,一陣尖銳的哭聲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張氏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她驚恐地坐起身,只見孩子已經(jīng)坐了起來,睜著大眼睛,滿臉恐懼地看著窗外,一邊用手指著,一邊哭著說道:“娘,我怕!”
張氏的心猛地一緊,她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窗外似乎站著個(gè)人影。月光下,那人影被拉得長長的,投射在窗戶上,顯得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張氏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誰在外面?”
張氏顫抖著聲音喊道,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然而,外面沒有任何回應(yīng),那人影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座雕像。張氏緊緊地抱住孩子,孩子在她懷里嚇得瑟瑟發(fā)抖,哭聲也越來越大。
“別怕,孩子,有娘在。”
張氏輕聲安慰著孩子,但她自己的聲音也在顫抖,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那深深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那人影似乎動了一下,張氏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她緊張地盯著窗外,大氣都不敢出。突然,黑影緩緩蹲下,然后又猛地站了起來。就在黑影起身的瞬間,張氏看清了他的臉:一張鬼臉!那鬼臉與王三元之前描述的如出一轍,青灰色的皮膚,深陷的眼窩,空洞的眼睛里閃爍著幽綠的光芒,咧到耳根的嘴巴里露出一排尖銳的獠牙,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冷笑。
“啊!”伴隨著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張氏的身體猛地一顫,雙腿像失去了支撐一般突然發(fā)軟,整個(gè)人如爛泥般癱倒在了床上。她的雙眼瞪得渾圓,死死地盯著前方,滿臉都是無法言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