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為了弄清楚真相,李明開始在鎮(zhèn)上打聽。終于,在鎮(zhèn)東頭那位九十歲的張婆婆那里,聽到了關(guān)于古宅的往事。“那宅子以前是周富商的,”
張婆婆喝著熱茶,聲音慢悠悠的,“他就一個女兒,叫周婉,長得跟天仙似的,還會寫詩?!?/p>
可周婉十六歲那年,愛上了一個窮書生,周富商嫌書生家境貧寒,死活不同意,把周婉鎖在了二樓的房間里。
“后來呢?”
李明追問。
“后來啊……”
張婆婆嘆了口氣,“周婉趁夜里偷偷跑了,想去找那書生,可沒走多遠,就遇上了人販子。等周富商找到她的時候,人早就沒氣了。”
周婉的死,成了周富商的心結(jié)。他把女兒的尸體運回宅子,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后來就變得瘋瘋癲癲,嘴里總念叨著
“是我害了婉兒”。沒過半年,周富商就郁郁而終了。
聽完張婆婆的話,李明心里沉甸甸的。他回到古宅,開始仔細搜尋。終于,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塊松動的石板。掀開石板,里面藏著一個暗格,暗格里放著一本泛黃的日記,封面上寫著
“周婉手札”。
日記的字跡娟秀,卻越往后越潦草。“父親把我鎖起來了,他說我要是再和阿生見面,就打斷我的腿?!薄敖裉焓俏冶魂P(guān)的第七天,阿生會不會在等我?”“我要逃出去,我要和阿生一起走。”
最后一篇日記,字跡歪歪扭扭,墨水混著像是淚痕的印記:“他們抓我了,好黑……
阿生,我好怕……”
李明拿著日記,心里五味雜陳。他終于明白,那些詭異的聲響和影子,不是什么邪氣,而是周婉的執(zhí)念
——
她想告訴父親,她不是故意不聽話,她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也想告訴那個等她的書生,她沒有失信,只是沒能走到他身邊。而周富商設(shè)置的
“機關(guān)”,不過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想留住女兒的痕跡,彌補自己的過錯。
那天晚上,李明把日記放在了周婉的房間里,還在梳妝臺上放了一束新鮮的野菊花
——
那是他在鎮(zhèn)子外的山坡上采的,黃色的花瓣,帶著淡淡的香氣。奇怪的是,從那以后,古宅里的哭聲和腳步聲消失了,夜里也不再有詭異的涼意。朵朵甚至說:“媽媽,那個看我的阿姨,今天對我笑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明一家在古宅里安穩(wěn)地生活著。有時,李明會坐在院子里,看著那棵從墻縫里長出來的石榴樹,想起周婉的故事,心里難免唏噓。而青溪鎮(zhèn)的人,也漸漸不再對古宅避之不及,偶爾還會有人問李明:“那宅子里,真的不鬧鬼了?”
李明總會笑著說:“哪有什么鬼,不過是些沒說出口的心事罷了。”
如今,青溪鎮(zhèn)的人再提起那座古宅,語氣里少了恐懼,多了幾分惋惜。而那本日記,依舊放在周婉的房間里,伴著窗外的月光,靜靜訴說著一段塵封的往事。